這時,天師府門口的一對石雕麒麟,似乎是有所感應,不知何時像是活過來一般,兩眼微微發亮,接著同時射出一道金光,照向兵馬罐。
“嘭!”
不等張道左反應過來,兵馬罐突然炸開,鋒利的碎瓷片四處飛濺,將張道左的背包紮出十幾個洞。
其中一塊更是劃過張道左的脖頸,劃出一道血口子。
張道左頓時愣在原地,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自己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兵馬罐突然自己就炸開了。
不禁看向被黑夜籠罩的天師府。
是我小看天師府了。
我的天師夢還沒開始就破碎了。
張道左過了片刻才感受到疼痛,緩緩摸向脖頸,入手是溫潤黏膩的血液,同時傷口傳來一陣刺痛。
而兵馬罐內的一眾陰兵則是更加淒慘,整個身體都變得十分淺淡稀薄,似乎隨時都要消散,不時發出一陣陣哀嚎。
此時雖然是深夜,但是周圍的氣場卻讓一眾陰兵十分壓抑,比在烈日下暴曬還要難受。
兵馬罐已經破碎,隻能一窩蜂地躲進五方旗內,這才有些許的安全感。
一向寡言少語的張道左老爹,此時也忍不住憋著一口氣叫道;
“別發愣了,快走!”
隻不過這聲音落到張道左耳朵裏,跟蚊子叫沒什麼區別。
而蘇慕瑤實力最強,也是勉強出聲道:
“快走!再不走我們都要死在這裏!此地對我等陰靈有壓製作用。”
聽見蘇慕瑤的呼喊,張道左這才清醒,連忙將散落一地的法器收好,一路狂奔,這個時間點自然是沒有公交車,全靠兩條腿。
也幸虧張道左經常在墓地出沒,走夜路倒是一點都不怕。
剛開始出於害怕,腎上腺素飆升,跑起來沒有感覺,但是走到半路,雙腿開始酸痛,胸口感覺發悶,隻能走走停停,步履蹣跚。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光亮,是一輛小貨車。
張道左十分識趣地往路邊靠靠,沒想到小貨車越過張道左後,又緩緩退了回來。
“小夥子,要去哪?我載你一程吧。”
借著車燈的光,小貨車司機看向張道左。
隻見張道左一頭長發像野草一般散亂,眼神呆滯,背著一個破背包,衣服髒兮兮的,拖鞋也隻穿了一隻,活脫脫一個拾荒者的形象。
小貨車司機不禁感歎,這麼年輕就在外麵流浪,真可憐啊。
我孩子像他這麼大,還在學校讀書呢,這孩子不會是腦子不正常吧?
“小夥子別怕,我不是壞人,你要去哪,我免費送你去,不要錢。”
見張道左麵露疑惑,看起來不像是傻子瘋子,小貨車司機頓時也放心不少。
“你有沒有手機,可以把我的車牌號和我拍下來,我經常跑這條線送貨,我跑不掉的。”
張道左見還有這種好事,果斷點頭答應,坐上小貨車的副駕駛,頓時感覺自己的雙腿又回來了。
小貨車司機哪裏知道,張道左之所以眼神呆滯,是走路走太久累的,麵無表情,生無可戀。
同時,因為方才跑的太快,把拖鞋都跑掉一隻,直到走遠才發現,但是他又不敢回去撿,隻能一隻腳光腳走路。
若是不小心踩到小石子,疼的直踮腳,但是這一切在小貨車司機眼裏,以為張道左是跛腳,所以才想送他一程。
小貨車司機將張道左送到火車站,果然沒收他錢,張道左激動地連連感謝,然後買最近到廣州的火車票,連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