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弈瞪他一眼,他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

“淮瑜,你今日為我做的一切,大抵是為了還當日雪中救你的恩情,你為我做的許多事,早已足夠報答了。”

淮瑜道:“不是的!不僅僅是為了恩情!那日我被積雪掩埋,絕望無助之時,是你為我撥開那些寒冷刺骨的雪,我從鬼門關回來,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那日你在陽光下,如救世的神明,從那一刻起,我就在心裏立誓,我要得到你。”

湛宸冷聲提醒:“他當日以為雪裏埋的是我!他那樣緊張是為了我!你不過是佔了我的便宜!”

“是,你也知道他是為了救你,可你怎麽對他的?!”淮瑜怒視著湛宸,“是誰把他扔在敵營裏不管的?!”

湛宸戳他的心窩,他就敢翻湛宸的舊帳!

眼看著又要繞回從前的恩怨裏,蕭令弈及時製止:“你們要是再吵,今日這大婚就取消吧,我一個人在東燁也能過得很好!”

這下湛宸和淮瑜都老實了。

看他們都不說話了,蕭令弈才從袖子裏取出一枚戒指。

淮瑜心底一亮——他大婚時袖子裏藏著他的戒指,是不是說明他心裏有他?

“這顆寶石,陰差陽錯又到了我手上,今日我再將它還給你。”

蕭令弈將戒指交到淮瑜掌心,聲音溫柔卻決絕。

淮瑜眼底的光芒破碎,他不肯接受:“為什麽?我哪一點比不過湛宸?”

蕭令弈看了看湛宸,輕笑了一聲:“我在位時,他是我明媒正娶來的皇後,如今,也不好始亂終棄吧?”

湛宸心中雀躍,他得意地看向淮瑜——我贏了。

淮瑜難掩落寞,眼中隱有淚意:“原來我輸在這兒……”

可若讓他再選一次,當日父皇駕崩西溱不可一日無君,他實在抽不開身來為蕭令弈任性一次,皇位和蕭令弈,他選了皇位,便再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湛宸,你也不算贏。”他不甘心地看著湛宸:“你隻是運氣好,當日你如果跟我麵臨一樣的處境,你還能義無反顧地來東燁當這個皇後?”

“你又怎知我不會?我能為了他放棄一切,先把這個皇後當上再說!就算我真脫不開身來不了東燁,也能讓旁人代我行事。”

湛宸看了看那批他親自選到蕭令弈身邊的新臣們。

“你說你心悅他,可你知道他登基後麵臨的困局嗎?你知道後又為他真正做過什麽?他在皇位上被亂臣賊子為難到孤立無援時,你忙著擴張國土殲滅夏國。他迫於無奈不得不娶個皇後在身邊擺著時,你讓你那想私奔的妹妹來送人情,看著是為他好,可這件事,你西溱不也是受益者?”

淮瑜啞口無言,臉色慘白。

“世上總有兩全的辦法,隻是你從來不肯為之冒險罷了!從前的我也不敢,可如今……”湛宸看向蕭令弈,“當皇後算什麽,為了他,再瘋的事我都做得出來!!”

蕭令弈眉心一動,與他相視一笑。

淮瑜自覺輸得一敗塗地,攥著那枚戒指轉身便要走。

“淮瑜?”

他快走到殿外時,蕭令弈忽然叫住了他。

淮瑜對他的心又再次死灰複燃,升騰出一線希望——他是不是後悔了?他舍不得了?

“要不留下來喝杯喜酒吧?”蕭令弈說。

淮瑜:“……”

西溱使臣很擔心自家陛下,總感覺他要被這句話紮得吐血了。

淮瑜最終還是留下來喝了這杯喜酒,他看著一襲紅衣的蕭令弈站在湛宸身邊行各種成婚之禮,這一幕日後要無數次地入他的夢。

他沒能娶走東燁的辰王殿下,依然願意與東燁結成盟友,他把自己能給的最好的一切都給了蕭令弈,哪怕蕭令弈選了湛宸。

婚禮全程,湛宸始終牽著蕭令弈的手,一刻不肯鬆開。

他們拜過天地,彼此結發。

令爭捧著東燁的皇室族譜過來,一本正經地說:“皇兄禪位給我給皇嫂做了皇後,可皇嫂又曾是皇兄的皇後,那皇嫂的名分要怎麽算呢?皇兄不如給皇嫂親自擬個封號,好給後世史書一個交代,不然這段關係太亂了,誰能理得清?”

蕭令弈聽罷,摸了摸令爭的頭,誇他長大了。

他接過禦筆,看了看湛宸,認真地想了想,在族譜上自己的名字旁邊添了“璟宸皇後”四個字,這便是湛宸在東燁皇室的封號。

這下有了封號,湛宸可就是名正言順地在東燁史書上留名了——雖然是以皇後的身份留的名。

湛宸對這個封號很滿意,樂滋滋地笑納了。

蕭令弈忍不住提醒:“不過封號一定,數百年後,你難免要被後世子孫調侃一二了。”

湛宸:“無所謂,娶到你最要緊。”

蕭令弈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將手搭在湛宸掌心,眼裏都是他。

湛宸牽住他的手,按耐不住歡喜地將他打橫抱在懷裏:

“君後,朕娶你回家!”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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