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還好,一說蔡鋆是真困了,“這樣……這樣也好,等這個鼎鑄完吧。”
築範又滿了,熔流溢出入口,整個恐範被銅汁燒的通紅,隱隱顯出一個鼎的形狀。張如晦又壓了一塊磚。
“停爐!”蔡鋆困勁上來,也不用鐵皮喇叭了。
導流槽取下,熔爐繼續傾斜,餘下的熔液排出,濺起一地的金水,格外醒目。又漸漸冷卻,顏色變暗,最後散發著異樣的金屬光澤。
蔡鋆哈欠連天,“這裏交給你了,你多勞神,哥睡醒了就來換你。”說著,腳步踉嗆地向一邊離去。
馬上跟過去十餘個人。
無論什麼時候,一把手身邊從來也不缺人。
張如晦抬頭看著月色,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初十都過了,師尊一定不會出現了,看起來自己是在這瞎耽誤工夫。師尊並沒有多慮,意外真的出現了,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幹點啥?”
張如晦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半截磚頭上,他正想的有些出神,一位工頭過來請示,“監副,還鑄嗎?”
張如晦反問了一句,“你說呢?”
“要我說吧……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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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陰。最後一座熔爐也被倒空,爐下又攤了一張大大的金屬餅。
蔡鋆拿著鐵皮喇叭大聲吼了一句,“大家辛苦了,今天食堂有紅燒肉,還有二鍋頭,管飽管夠。”
所有的人臉上都流露出輕鬆的表情,隻有張如晦顯得落落寡歡,心事重重。
鼎是鑄成了,可他的期望並沒有實現,神鼎對於一位頂級“鑄造師”仍然可能是個夢想。
蔡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他的臉被抹成一團黑,蔡鋆推推走神的張如晦,“走,喝倆盅去,哥請客。”
關係正常了,老子也改成哥了。
張如晦哪有心情喝酒,讓他喝藥還差不多,敷衍道:“算了,你也不富裕。”
“敢小看我們蔡家人沒錢,真是瞎了你的……人眼。”蔡鋆橫了一下,馬上又邀請了一次,“鑄鼎圓滿結束,你我合作愉快,走吧,慶祝一下。”
張如晦再次婉拒,“改天我請客,今天不行,我還得檢查檢查。”
“都鑄完了,還檢查個屁。”
“這個你不懂。”
“哥什麼不懂?你不就是一直在盼著你師父能夠突然出現來到你的身邊嗎?”
被人說中心事,張如晦一下愣住,他問:“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你師父永遠也不會來了,以後跟著哥幹,哥虧不了你,還是那句話,有哥的肉吃,就有你的骨頭啃。”
張如晦一驚,一把攥住蔡鋆的手腕,這手可重。
“噯喲!”蔡鋆一聲怪叫,齜牙叫了起來,“鬆手,你要捏死老子。”
關係反常了,哥又變回老子了,嗬嗬!
張如晦沒有鬆手,反而加了一成力,“快說,我師尊在哪,否則我捏碎你!”
“你‘特麼地’還是人嗎,我好心……矮油媽喲,痛……真的很痛!”是真痛,蔡鋆連眼淚也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