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卻不耐煩的擺脫了蔡鴻鈞,神色悠閑的玩著崔哲海帶有消音器的JS05狙擊步槍,還朝天放了兩槍後說道:“你急什麼急,我隻是找到了辦法解決問題,這個文件有好幾重加密,而且裏麵還有好些個邏輯炸彈,一不小心這些文件就會自動刪除了。我起碼還需要一天的時間來排除這些。”說完哼著歌抱著狙擊步槍,回屋擺弄電腦去了。
躺在地上的崔哲海卻一語雙關的冷笑道:“你們幾個勸勸那個黑客,讓他別這麼費力了。”
朱海豐走到了崔哲海麵前問道:“你是怎麼查到我們在這裏的?”
崔哲海悠然的說道:“我昨晚剛到江漢,怎麼能這麼快的查到你們在這裏?是明正德今天早上五點不到告訴我你們在這裏的。”
朱海豐和蔡鴻鈞對視了一眼。這個安全點是朱海豐花了好大力氣找到,昨天上午這兩人才和阿紫、李榮來此。沒想到明正德今天早上就查到他們在這裏了。
崔哲海見了朱海豐和蔡鴻鈞驚懼的神情又笑道:“不光我知道,其他各路殺手恐怕沒多一會兒就要接踵而至了。昨天上午明正德給國內的好些個有名有姓的高手發了郵件和電話。說隻要隨便哪一人殺了這棟樓裏的一個人就是五百萬美金,如果一口氣把這棟樓裏的人全幹了。賞金翻倍,現在是五個人了。就是五千萬美金,折合人名幣三億多。這是個天價的大單,暗殺那些名人政要的價碼也不過如此。我昨天收到郵件,就從盛京飛到江漢了。其他幾路人就是沒我手腳快,我想現在也差不多都到了吧。聽說紅白雙煞和竹音道人也都來了,不是他們要來,我今早也不會這麼倉促的動手。唉,我本來想就是能殺掉你們其中的兩個,我就退休金盆洗手了。沒想到折在剛才那個小子手裏。嗬嗬,不過我們這樣的人命本就該如此。有你們幾個陪著也不錯。”
朱海豐聽此都來不及吃驚,急忙追問道:“殺人公司的王作修和五虎門的海東青來了嗎?”
崔哲海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朱海豐又急忙跑到了自己的房間掏出電話給在江漢的調查組組長撥了過去。簡略的彙報了這裏剛發生的事情和崔哲海說的情況,並讓調查組趕快組織武警來保護和轉移這棟樓裏的人。但他掛了電話,再從自己的房間出來時,卻神色灰暗之極,愧疚的看著蔡鴻鈞和剛上樓的葉宇說道:“待會兒有人來這裏接我和崔哲海和那個黑客李榮走。但我不能再配合你們一起行動了。你們倆個帶著阿紫和快走吧。”原來昨晚朱海豐動用江漢市當地的武警力量對付常敬、金鐵鳴等鐵鶴幫的人。當晚就有人連夜飛了京華向在京華的一位江河省籍的重要領導告狀。說調查組來江漢打黑是好事,卻怎麼能招呼也不和當地官府打一聲就擅自動用當地的武警力量?並且告狀之人還拿著朱海豐和蔡鴻鈞見麵的照片交到了這位重要領導手中,說調查組勾結串聯江河省的幫會勢力。而當年蔡鴻鈞的父親蔡雄慶是A類通緝要犯中排名第九的人物。這位在京的江河省籍的重要領導拿著照片當晚拍著桌子發了一通脾氣,質問來江河省的調查組究竟是打黑,還是黑打?在江河省的調查組組長一大清早就接到了命令,調查組要撤回京華了。
葉宇怒道:“我和傑米這兩個能跑能動的大老爺們還能勉強對付,你這個王八蛋讓阿紫怎麼辦?你們說不管就不管了!”葉宇說完捏緊了雙拳一副要揍朱海豐的樣子,蔡鴻鈞更是雙眼冒火的看著朱海豐。
朱海豐無奈的掏出顆煙抽了起來,說道:“這個要求我剛才提過,並且提了好幾次,都被我們組長拒絕了。他說除了涉案人員,不讓我與你們任何人再有聯係。除非我有相關的命令。”
躺在地上的崔哲海“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被他們這些當官的當槍使了。現在他們自己明哲保身、全身而退了,把你們幾個晾在這裏當明正德的活靶子了。”葉宇一臉鄙夷的看著朱海豐重重的在地上啐了口唾沫,轉身去了阿紫的屋子。
沒過多大一會兒小樓外就來了幾輛警車,將朱海豐、李榮和崔哲海帶走了,朱海豐一走蔡鴻鈞也悄無聲息的不知所蹤。葉宇也知道這裏已非久留之地,但他看著在床上的阿紫,葉宇卻又不舍就此離開。其實他和阿紫至今也不過隻有數麵之緣,說起來這幾次和阿紫接觸,兩人也不過隻是萍水相逢而已。自己就為了這麼個萍水相逢的人就這麼死了,是不是太傻、太不值得了。阿紫還是個讓人看不起的賊。但自父親死後,葉宇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要說有些牽掛,就阿紫這個讓自己情竇初開,暗戀的女小偷了。葉宇昨天從蔡鴻鈞處得知阿紫和自己一樣,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更是對她生出了同病相憐的親近之意。
阿紫昏睡不醒,那張圓嘟嘟的娃娃臉,吹彈可破的水嫩肌膚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葉宇坐在阿紫床邊良久,想伸手捏捏阿紫可愛的臉蛋,但終究卻是不敢。他也不知道明正德派的殺手什麼時候會來,他想著最好是等阿紫醒轉之後再來,這樣自己就能向阿紫表白之後再死了。和這個調皮、可愛的瓷娃娃一起走在黃泉路上倒也不寂寞。
葉宇正在阿紫屋子裏待著,卻忽然聽了樓下的門被人推開了,葉宇急忙拿起了從崔哲海處繳獲的一把貝雷塔92F屏息貼到了門邊。沒想到樓下卻傳來了蔡鴻鈞的聲音,叫道:“葉老弟你還在這裏嗎?在的話就說句話。”
葉宇回答道:“我就在阿紫的房裏!”剛進門的蔡鴻鈞才收了戒備之心,進了阿紫的房間之時還扛了一箱白酒。葉宇不解去而折返的蔡鴻鈞何意,一臉懷疑的看著他。蔡鴻鈞從箱子裏抽出了一瓶酒,擰開了瓶蓋就對瓶喝了一大口後看著葉宇,又看了躺在床上的阿紫一眼後說道:“你們兩個是我拖下水的,我現在這麼走了太不仗義了。再說了我報不了滅門大仇,獨活於世也沒多大意思。今天我就陪著葉老弟和這位阿紫姑娘一起上路!”蔡鴻鈞說完一仰脖將瓶中的酒一口喝盡了,一抹嘴後將酒瓶在地上用力一摔。
葉宇也從蔡鴻鈞扛著的箱子裏抽出了一瓶酒,一口喝盡之後將酒瓶砸在地上。看著蔡鴻鈞說道:“昨晚我覺得你這個人太過陰險了,沒想到你還是條漢子。這次來江漢能認識你這樣的人物我也算沒白來!”
蔡鴻鈞笑道:“你不怪我把你拖進這趟渾水裏,現在又脫不了身了,搞不好今天就要陪上了性命?”
葉宇又擰開了一瓶酒的蓋子喝了一大口後說道:“今天如果死在這裏了,那也是命裏注定的事情。沒什麼好怪不怪別人的!”蔡鴻鈞聽此哈哈大笑道:“這次再回江漢就是殺不了明正德,能結識葉老弟,也是我蔡鴻鈞的幸事!”蔡鴻鈞笑時卻是滿臉苦澀、不甘之意,笑完了卻拿出了自己的錢包,看起了當年全家人合影的全家福。
葉宇邊喝著酒邊問道:“你今天死了一家五口的大仇也報不了了,你不覺得大仇未報就這麼死了太過可惜了。”
蔡鴻鈞又從口袋裏掏出一盒駱駝牌香煙抽了起來,抽了一陣後說道:“我現在就是要走,恐怕也走不出江漢了,我剛離開這裏,就有人跟著我。既然如此索性就回到這裏,和葉老弟、還有這位阿紫姑娘一起搭個伴。再說了我為了報仇,我背井離鄉一個人在美國足足等了十三年。這十三年來,我每晚做的夢就是我爸媽、叔嬸還有我堂妹慘死時的樣子,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哼,再說了要我的命也沒這麼簡單。當年我父親在時也授了我一身武藝,我在美國這十三年又狠下了番苦功,我還曾入役美軍的遊騎兵團五年,還在阿富汗和伊拉克都執行過戰鬥任務。我做這一切我都是為了報仇!這次我回江漢我就是殺不了明正德,今天也要多殺幾個人為我全家陪葬!”
葉宇又問道:“你既然都在美國待了十三年,怎麼會選擇在現在這個時候回江漢?”
蔡鴻鈞卻一臉惆悵和不甘的說道:“我在美國就特別留意國內新移民來美國的人,尤其是那些當大官的家人子女。兩年前我在洛杉磯打聽到了有一個官二代的父親在江河省當高官。後來再一打聽此人就是江河省現任總督康永明的兒子。我就想盡辦法和他拉關係,後來我和他在美國還成了好哥們。我從康永明兒子那裏知道,康永明雖然是一把手,但在江河省政壇是外來戶,而江河省本土的政治勢力又異常強大,這兩年來康永明在江河省製定的很多政策都落實不下去,或者落實下去也變味了,他受本土派的掣肘很大,兩派的矛盾自然尖銳了。而這些年來鐵鶴幫在江河省經營的很深,尤其是和本土派的官員關聯很大,康永明想借著打黑一舉鏟除了鐵鶴幫,再削弱江河省本土派的政治勢力。我雖然離開江漢十三年了,但在幫裏還有一些父親的故舊暗中和我聯係。我想借著康永明的勢力除掉明正德,康永明想借著我去做鐵鶴幫的內應。我就這麼著來江漢了,沒想到卻被他們涮了。還好之前朱海豐總是變著法的問我在鐵鶴幫的內應是誰,我沒說,不然可坑苦我這些叔叔伯伯。我報不了全家的大仇,一個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說到這裏蔡鴻鈞又一口氣將手裏的酒都喝完了,眼中卻留起了無比遺憾的眼淚。
葉宇說道:“說起來也巧,我們在屋裏的三人都是無父無母,獨活在這世上的人。今天如果死在這裏,我們下去也算是和家人團聚了。”
葉宇說到這裏,蔡鴻鈞卻看了葉宇好一陣,葉宇都以為自己臉上有髒東西了。抹了抹後又看著蔡鴻鈞,蔡鴻鈞說道:“葉老弟,到了今天我也沒什麼顧及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如果言語中有何得罪還請你別見怪。像你這麼一身功夫是從哪裏學來的?”
“我父親教我的。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對我父親,除了你們知道的外,我也知道的不多,他也從來沒告訴過我練這身功夫派什麼用處。我家裏除了他還有些什麼其他親人。”
“那真是奇怪了,你年紀輕輕就連羅叔、崔哲海這樣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對手,你父親的功夫恐怕就更是厲害了,這樣了得的人物,怎麼可能是一場意外的車禍就這麼死了?”
“我到現在也搞不明白,當時別人告訴我這消息時我都以為是弄錯了。但後來我親眼看見過我父親的遺體。也許他的死因沒這麼簡單,但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葉宇剛說完,蔡鴻鈞忽然驚覺了起來,拔出自己腰際的SP2022,貼到了窗戶邊上,稍稍的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陣。葉宇豎起耳朵暗運神通卻聽了好一陣未發現異常情況。不由得小聲問道:“傑米外麵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現在已經是八點三十六分了,這家廠八點半開工上班,到了上班的點,這麼大座廠卻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葉宇說道:“那定是你的冤家對頭明正德使得手腳,他清空了這裏的人,方便除掉我們而已。”
蔡鴻鈞點了點頭,卻又歎道:“這家外資工廠,足足有三千人在這裏上班工作,明正德卻說讓它停了就停了。他在江河省的勢力比我父親做舵把子時要大太多了。”
葉宇卻豪氣縱生的笑道:“他今天除不掉我倆,我就幫你宰了這老小子!”
蔡鴻鈞笑道:“承蒙葉老弟的吉言了。”蔡鴻鈞剛笑完,就聽一樓的大門“叮叮咚咚”的響起了一陣被子彈撞擊的聲音。蔡鴻鈞再看遠處,竟有人再用加了消音器的機關槍在對自己的大門進行連續射擊。蔡鴻鈞急忙拿起崔哲海的遺留在此的JS05狙擊步槍正想朝著機槍手的位置進行還擊,一樓的大鐵門卻“轟”的一聲就此倒地了。機槍手也迅速的隱身消失不見了。
葉宇拿著崔哲海的貝雷塔92F,迅速的跑到了一樓,守住了大門。蔡鴻鈞則拿著JS05狙擊步槍,換了三樓的另外一間房內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但大門倒地之後,外麵好一陣沒有動靜,一切又變得安靜極了。
過了足足有二十分鍾由遠及近的傳開一陣狗吠之聲,蔡鴻鈞居高臨下的再看,五六條狼狗向這棟小樓狂奔而來。蔡鴻鈞猶豫著是否要將這幾條狼狗打掉,但自己一射擊,便暴露了自己在這裏的位置,立馬就會遭到對方重火力的還擊,蔡鴻鈞心想樓下的葉宇對付這幾條狗是綽綽有餘的了,便打消了這念頭。
葉宇見這幾條狗跑近了,正想一一射殺。還未探出身去,屋內便是一陣紛亂,一口的窗戶和大門口又潑進了一連串的子彈,幾道火舌打得一樓大門屋內的一切四下跳動飛舞著,顯然是在為這幾條狼狗做火力壓製,葉宇隻得在門邊緊緊的貼牆靠著。槍聲一止,馬上就有兩條狼狗竄了進來,葉宇也沒用槍,兩個硬幣射出準確的打在兩條狼狗的腦門上,兩條狼狗便腦漿迸裂的死去了。但這幾條狼狗靠近這棟樓時,他們肚子下卻發出“哧…………”的響聲冒出了一大股白煙。原來兩條狼狗的肚子上都纏了一大包東西。葉宇吸入了些許便感覺口鼻處一陣辛辣灼燒之感,急忙屏住了呼吸,但眼睛卻又是一疼,原來這是催淚瓦斯。其餘四條肚子上纏著催淚瓦斯的狼狗也接連躥了進來。葉宇憑著聽風辨器的功夫,又是四枚硬幣一一射出,但閉上眼睛急切間這般發射暗器,終究打了不小的折扣,隻射中兩條狼狗。這兩條狼狗倒地之後,一樓的白煙更是濃厚了,另外兩條衝上了樓去後,被蔡鴻鈞都射殺在了二樓的樓梯口,但肚子上也都纏著包裹催淚瓦斯。整棟樓頓時滿是煙霧,從外麵看來都煙霧繚繞似乎著了火一般。蔡鴻鈞和葉宇在樓裏都不敢呼吸和睜眼。卻又不敢出樓,因為一出樓便成了外麵機槍手的活靶子。隻得等著這催淚瓦斯自動散盡,但這幾條死去狼狗的肚子下“哧、哧…………。”之聲卻是良久不絕。躺在床上昏睡的阿紫卻發出了劇烈的咳嗽之聲。蔡鴻鈞在三樓情況稍好些,摸索著進了衛生間,打濕了兩條濕毛巾衝到阿紫的屋內捂住了阿紫和自己的口鼻情況才緩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