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糾纏
施航回來得很晚,他喝了酒,有些醉意。
今晚,公司的許總榮退,施航要代表沈加俊為許總開歡送會。一向滴酒不沾的他,居然一連幹了三杯。酒一下肚,他才後悔,被酒精折騰的滋味無法形容。他不得不躲在角落睡一會兒,直到飯局結束,他才打車回家。
施航搖搖晃晃上了二樓,停在臥室門前,撐著牆,按了按昏沉的腦袋。
許總是公司的財務總監,年輕時,跟著沈加俊打天下,退休的事兒,沈加俊已經批準,可惜沒能參加榮退晚宴,許總的心情還是有些落寞。
榮退晚宴的前幾天,許總把公司這些年的財務報表和公司成立至今所有的資料都交給了施航,應該讓這位新老板看看公司這些年的支出情況和發展曆程,他的工作也算有頭有尾,沒留下什麼遺憾。
施航是個有心人,在厚厚的資料裏發現了一條信息。沈加俊在1996年突然注資兩千萬擴展公司業務,成立了現在的電子公司。這筆龐大的資金從何而來?當初,沈加俊的資產不足千萬,怎麼可能一下子注資兩千萬,除非……施航突然記得,爸媽遇難那年正是1996年,難道這兩千萬是爸爸留給他和妹妹的遺產?
施航靠在牆上,頭疼得厲害。他問過許總,許總隻說當時有人投資,後來投資人撤資,公司才算真正屬於沈加俊。
這個解釋並不可疑,世間的巧合無所不在,單憑這一點,很難斷定他和妹妹的猜測是對的。
施航努力地甩頭,想用酒精麻醉心裏的念頭,希望酒醒後,一切煙消雲散。可越是醉的深沉,念頭越清晰地在心間翻騰。他已經默認了,隻是不願相信罷了。
施航推開臥室門,借著走廊的光亮,看見沁羽抱著一幅畫,縮在沙發的一角。沁羽對他的突然闖入沒有絲毫反應,仍舊一動不動。目光呆滯,表情木訥。
“我回來了,沁羽,我回來了!”施航跌跌撞撞,終於坐進沙發。胡亂地扯鬆領帶,大口喘息。
沁羽不動不語,像施航根本不存在一般。施航無可忍受這種漠視,一把扯過沁羽懷裏那幅畫,“看什麼這麼入神?”
沁羽一驚,似恢複了意識。她急迫地想要搶回那幅畫,無奈,施航不鬆手,沁羽最終放棄,頹然地抱著肩,縮緊了身體。
施航醉眼朦朧,畫麵色彩繁雜,令他更加眩暈。他隨手將畫扔到地上,嘴裏嘀咕著:“什麼鬼東西,你倒看的很入神啊!”
沁羽猛地跳下沙發,拾起地上的畫,緊緊摟在懷裏。施航有些氣憤,自己醉得如此狼狽,沁羽竟視而不見,疼惜那幅畫比疼惜他還要多。
施航憤怒了,衝上去就搶。沁羽拚命地護著,死死地不肯鬆手。
“給我,我叫你鬆手啊!”施航大喊。
沁羽幾乎崩潰,哭聲和叫喊聲混在一起,像一個發了瘋的病人。
施航不妥協,非要把畫搶過來不可。沁羽哀求著,終抵不過他的力氣,眼睜睜地看著畫被搶走。
施航再次打量那幅畫,隱隱記得這幅畫曾在宋屹池的家裏見過。一股莫名的火氣再次沸騰,他不加思考狠狠地將畫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