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瑭沉默片刻,無奈:“你明明知道那不是別人。”
明時野輕哼了一聲,幾近無理取鬧一般:“以前的我不是現在的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那就是別人。”
江瑭:“……”
他有些哭笑不得,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伸手捏了兩下明時野的手指以作安慰。
明時野眼底便滲出些笑意。
趁著蘇澤和美術生的注意力還不在這邊的時候,明時野拿出另一塊碎玉,將它們拚湊了起來。
“這條小魚還差最後一塊魚尾巴。”江瑭說,“等魚尾巴找到以後,也許我們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明時野垂眸看了一眼,掌心中的兩塊碎玉,一塊是小魚的頭一塊是魚身,即便此時還不完整,也依舊可以看出它原本的模樣有多活靈活現。
不遠處傳來蘇澤的呼喊聲:“時野!你那裏還好嗎?”
明時野手腕一翻,把手中缺了條魚尾巴的小魚重新收了起來。
“我沒事。”他說,“體育生已經被淘汰了。”
蘇澤和美術生聚了過來。
“籠罩村子的黑霧開始消失了。”蘇澤說,“靈山村也不見了。”
他所說的不見,就是字麵意義上的不見。
整座村莊連房屋帶人,在黑霧散開之後,仿佛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憑空消失了。
就連明時野他們現在所在的倉庫也是同樣。
頭頂上的房頂消失後,深沉的夜色便顯露了出來,依稀可見黯淡卻頑強閃爍的星星,以及被雲層遮擋得模模糊糊的月牙。
散去的黑霧並未就此離去,而是徘徊在村子後方,那代表著怨念的如墨一般的黑漸漸淡去,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也逐漸消失,最終化為一團乳白輕盈的靈體。
那靈體繞著明時野三人轉了幾圈,朝後山的小路上飄去。
蘇澤欸了一聲:“那好像是去神廟的路……難道出口在那裏嗎?”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明時野,似乎意識到什麽,又將視線轉向旁邊的山神身上。
江瑭微微頷首,輕聲說:“去吧。”
一行四人踏上了去破舊神廟的路。
蘇澤和美術生走在前方,明時野則落後他們幾步,和白衫山神並肩行走在一起。
前方兩人一心隻想著快一點找到出口離開這個片場,明時野因此得以找到機會,偷偷牽住了身側山神藏在衣袖下的手。
骨節分明五指修長,帶著微微的涼意。
明時野緩緩收緊自己的手,在山野之間和他的山神十指相扣。
片場的出口就在神廟大堂之中,那座破舊掉漆的神廟被挪開,後方便是通往片場之外的門。
美術生率先離開,蘇澤正欲回頭說話,後方便傳來大力的推力,他一個踉蹌,什麽都沒來得及說,便摔進了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