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鬆誠當然知道謝桑要看的人是誰,“我送你去?”

“我自己去。”謝桑搖頭。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電梯裏,按了頂樓,看著表姐發給她的病房號碼,103。

不像是下麵的普通門診人那麽多,頂樓很安靜,有幾盆不知道什麽植物放在樓梯間門口,護士推著銀色的手推車走過去,輪子滾動的聲音在有些空蕩的回廊裏回響,消毒水的味道依舊刺鼻。

謝桑站在103的門口,深呼吸了一口,做好了心理準備正準備敲門,門就突然被打開了,謝桑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沒站穩差點兒摔下去。

秦奕馳伸手扶住她的腰,睨了她一的腳,不冷不熱的問了句,“好些了?”

其實並沒有,比昨天更疼了,但是不想跟他廢話的謝桑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病房很寬敞,因為落地窗的窗簾被打開了,所以格外的明亮,一個美婦人正在同病床上躺著的人說話。秦勝雄的妻子,謝梓韻。

而旁邊有著兩個年輕的女人,一位短發,畫著煙熏妝,身材高挑,眉眼間透著寫與生俱來的傲氣,秦雄勝的女兒,秦詩玉。

另一位是長發,溫溫婉婉的坐在凳子上削著水果,秦奕馳未婚妻,邵晴。

這其樂融融的一幕讓謝桑一瞬間發不出聲來,刺得她眼睛疼。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看到了她,眼睛裏帶著些驚喜,聲音卻透著蒼老和疲倦,“桑桑,你來了。”說完之後似乎是氣息不穩,咳嗽了兩聲。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她,謝桑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擺在了刑架上的囚徒,被人參觀一樣。

“你怎麽來了。”秦詩玉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挑釁。

謝桑若無其事撩了撩頭髮的說,“不好意思,我走錯了,我朋友在隔壁。”

準備轉身離去,秦雄勝咳嗽著說,“桑桑,過來。”

謝桑忍著痛,強迫自己不要一瘸一拐的那麽狼狽,平穩的走到了秦雄勝麵前,而在自己看到秦雄勝的那一刻,謝桑的眼睛紅了。

原來在童年的她眼裏無所不能的男人也會老,還沒滿六十歲的他頭髮已經白了一大半,皺紋也爬上了額頭,眼眶有些下陷,上次見到感覺蒼老了太多。

然後她一瞬間眼睛酸酸的,故作冷漠的看著他問,“你好些了嗎。”

他從被子中伸出手,握住了謝桑的手,他的手也沒有小時候那麽又大又有力氣,隻是依然很溫熱,謝桑並沒有抽出來。

“爸爸好多了。”秦雄勝問,“桑桑,最近過得怎麽樣。”

“都挺好的。”謝桑回答,“那我先走了,我朋友還在等我。”

“好。”秦雄勝溫柔的看著她,囑咐說,“路上小心。”

謝桑轉身,依舊是強忍著疼痛正常的走,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就繃不住了,眼淚一直往下掉,視線都模糊了,蹲在了牆角哭得渾身顫抖。

溫暖的懷抱抱住了她,讓她的臉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一隻手輕輕的沿著她的背順著,身上依舊帶著獨屬與他的味道,秦奕馳聲音低啞的說,“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