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絲被風拂動,吳宜歸感覺到風向又變了。蹲下將折疊好的紙鳶打開一層,讓茅元儀過來,將繩索牢牢綁定在他的身上。

其實這紙鳶是個簡易版本的滑翔翼,吳宜歸是工科出身,動手能力非常強,她不會讓茅元儀脫離自己的掌控,紙鳶的翅膀一共有四層,采用折疊的方式進行,每打開一層便能借用風力多滑翔一段距離,現在隻打開一層,所以理論來講不會滑翔很遠。並且吳宜歸用繩索綁住了紙鳶,如果發現有危險,就可以及時將人拽回來。

風向和風力都合適,吳宜歸帶著茅元儀跑動起來,茅元儀隻覺得自己越來越輕,很快被一股向上的力量帶起,他的雙腳離地,巨大的紙鳶居然帶著他飛了起來!

吳宜歸停住腳步,看著茅元儀越飛越高,她關注風向和風速,隻恨手頭上沒有更加準備的測速工具。

突然間,一陣亂流衝來,將空中的茅元儀顛簸地胡亂掙紮,絹布撕開了一道小口,茅元儀墜落下來,狠狠摔在地上。吳宜歸心道糟糕,急忙趕過來查看茅元儀的傷勢,等到近前送了一口氣,原來他落入了泥坑,緩和了衝擊力,所以他變成了一個泥人沒有受重傷。

“看來還要調試,回去重新縫合設計紙鳶。”吳宜歸伸手拉起茅元儀。除了質量問題之外,還要解決轉向問題。任務艱巨,吳宜歸又要熬夜苦戰。“沒受傷吧?下一次我們綁個差不多重量的稻草人試試。”

一臉泥濘的茅元儀卻滿不在乎:“不,下一回還是我來試。”他身上透著一股拚勁兒。

吳宜歸望著茅元儀呆呆看了良久,最終笑笑道:“好,還是讓你試。”

時間緊迫,吳宜歸抓緊入城。

她聽說城內正在大肆鋪張籌備陳君和婉平郡主的婚禮,彩禮具備,禮節完全,請帖都送出去了,賓客也即將到來,隻是還差一個重要人物——媒人。

坐著馬車一路觀察,隻見城內人來人往,店鋪林立,來往的客旅和當地百姓麵色如常,仿佛沒有受到王城易主的影響一般照常生活。這一切都看在吳宜歸的眼裏,她覺得意外,還以為按照城外的慘狀看城內必定屍橫遍野,民不聊生,但是眼前的一切告訴她陳君並非一介武夫,他不僅懂如何打戰,也懂得如何治理內務。

陳君能讓城裏的生活一切如故,這就是他的本事。

吳宜歸路上聽說,淮南王城中除了陳君大婚這件大事之外,還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傳聞中的陸上行舟不係樓最近在淮南王城靠岸,入到城內停留。

不係樓其實是一艘三層樓船,但也能在陸地上行駛,樓船雖有矛,但因為在陸地上,所以不用下矛係船,故而得名。不係樓能順水順江海而穿行,隨緣停泊,能見到此樓全靠緣分,聽聞此樓到了淮南王城,人人都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