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姑娘也很錯愕,她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剛要說點什麽,卻瞥見危險到來。

“嗖嗖——”又有兩支箭穿梭而過。

倆人又不約而同地各自抓住鬥笠一角,同躲在鬥笠之後,吳宜歸還來不及尷尬,那美人便將吳宜歸的頭按下去:“低頭。”她說。

三人都匍匐在小舟上。

茅元儀躲避一會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不能劃船,水流的速度也在減慢,我們會被他們抓走的。”

美人眺望前方水路:“他們在水麵上拉了一張網。”

吳宜歸一瞧,果然有一張大網就攔在前方不遠處。他們雖然沒有船,但在岸上跑得極快,又是箭雨又是準備截停船隻的長杆,照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抓住。

情勢危急,茅元儀一捏拳頭,不管不顧衝著岸上道:“都給我聽著,我是淮南王世子茅元儀,你們都曾是我父王的兵將,淮南王府對你們不薄,現在陳君叛亂殺了我父王,屠我王府,你們不但不幫助我們平亂,反而幫著陳賊追殺我,如果我今日真的死了,就會化作厲鬼,永生永世纏著你們,讓你們妻女子嗣都不得安歇!”

吳宜歸聽罷覺得這小世子滿腦子的封建迷信,這樣的詛咒難道會有用?還能嚇退這群莽夫?

美人此時暗自抬袖,不動聲色地從袖中拿出一隻短小骨笛吹了一下,但是卻並不發出任何聲響。

很快有一烈馬疾馳而來,上麵坐著一個將軍。那將軍身著銀色鎧甲,威風凜凜,派頭十足。他在岸上不知道對那群將士說了什麽,那群將士便偃旗息鼓,停止射箭,就連眼前攔路網兜都撤了。那位將軍騎馬在岸上踱步,跟了小舟幾步卻又停住了。他炯炯的目光投向小舟,不知在凝望著誰。

吳宜歸坐了起來,盯著岸上若有所思:“咦?他們居然真怕詛咒?”

茅元儀也有點奇怪,那群凶神惡煞的兵怎麽會怕成這樣?定然是他們聽見自己的名號心虛了!他惡狠狠地望著騎馬的將軍,咬住後槽牙,手捏成了拳頭。

陳君,你居然也來了。你不是在找我嗎,我就在這裏,為什麽你不追了?你怕了嗎,你心虛嗎?

美人則繼續靜靜地坐著,收起小小的骨笛,仿佛什麽事兒也沒發生似地,她朝著陳君看了一眼,再將視線轉回到前方水路之上,不發一言,寂靜到似是古井深淵,平靜而又神秘。

吳宜歸本來趕著去江南找舅舅,卻沒想到會在路上撿到一個小世子,還遭遇兵禍。大難不死之後,她翻起袖口想要知道自己的時間還剩下多少,卻在看見手腕處的皮膚之後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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