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柳容修和鎮國長公主的關係……

吳宜歸略略皺眉,她拿出隨葬的玉玨,摸著上麵的紋路,仔細觀察這塊玉璧似乎隻有半截,另外半截難道是個信物?又會在誰的手上?

柳容修死在亂軍叛黨之中,她自己也曾被汙蔑為亂黨一派,後在長公主的主持下平反。長公主為柳容修修建了七十二疑塚,吳宜歸爬出來的無名墓穴便是其中一個,且是柳容修真正的長眠之地。

在玉玨之上偶然摸到了一個凹進去的字,吳宜歸眯著眼睛細瞧,指腹在凹陷處緩緩婆娑。長公主和柳容修肯定交情匪淺,否則也不會大動幹戈為她平反修墓。而對於吳宜歸而言,長公主是個危險的存在,因為她熟悉柳容修,而自己佔用了柳容修的身體,萬一被發現了,可能會被當成妖怪哢嚓了。

指腹在玉璧上停下,好像是個“秦”字。但吳宜歸不太確定,因為大盛的文字雖然類似小篆但有些微差別,字筆畫複雜,在這“秦”字之上還有一點點凹痕,不知道湊起來是個什麽字。

這裏是荒郊野外,不遠處好像有座城池,吳宜歸躲入陰冷廢棄的寺廟裏,牆壁四麵透風,十分殘破,吳宜歸一摸肚子,好餓,但是四下都沒有吃的,正在餓得有點頭暈眼花的時候,一回頭在案台上發現了一個灰不溜丟的烤地瓜,摸著居然還存有餘溫。她眯著眼睛細瞧著案台,敏銳地感覺到下麵有人。然而既然他躲著不出來,而且提供了食物,說明對方沒有惡意。

吳宜歸也不點破,用烤地瓜勉強填了肚子,蜷縮在寺廟一角,倦怠地打了個哈欠。雖然佔據身體原本是個死人,但也會餓也會渴,吃著五穀雜糧,和普通人沒有什麽不同。

她看著自己的手背,月光下已經略微起了一點變化。原本青蔥水潤的皮膚有些發紫發皺,若再耽擱下去怕是很快便會腐敗脫落,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到柳放。

許是剛剛穿梭耗費了不少體力,吳宜歸眼皮很沉,但不敢貿然入睡,因為這寺裏還有個人。正在腦袋一頓一頓差點昏睡過去之時,吳宜歸忽然聽見案台下的聲響,頓時驚醒。

從案台下爬出來的是一個光溜溜腦袋的小和尚,看年紀不過七八歲,穿著一件極其不合身的灰衣,破破爛爛地,瘦得仿佛是一隻猴子。

“喂喂,施主你快醒醒。”小和尚推了推吳宜歸。

吳宜歸掀開眼皮慵懶地瞅著他。

“施主,不能再睡了,叛軍要來了。”小和尚逐漸焦急。

吳宜歸裝作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瞧著小和尚白到反光的小腦瓜,慈眉善目問:“叛軍?他們來幹什麽?你又是誰?”

小和尚匆忙道:“貧僧是這寺廟的主持,附近那座城池就是淮南王城,淮南王收養的義子陳君叛亂,將王府一幹人等屠殺,自立為節度使,現在正到處搜查殘兵,想要捉拿淮南王世子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