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金樊叔笑道:“老板娘突然叫得這麼淒厲,我還以為出甚大事了呢!”

那米臉一紅,金樊叔又道:“用我送老板娘回屋不?”

那米搖頭致謝,金樊叔便鬆開手,目送她扶著牆壁,一瘸一拐自己掙紮走,暗想:這老板娘性子倒強。

一笑回房。那米卻在他看不見的身後,撲簌簌湧出兩行清淚——曾幾何時,也是傷筋動骨,有人關心有人陪伴,相扶相依,如今,再怎麼辛苦,也見不到想見的人了!

自家屋裏,一邊拿藥酒自己搓揉,一邊默默想著展昭,傷心傷情,柔腸百轉了大半夜才睡。

次日,老掌櫃接班,那米傷了腳,心情又不好,便悶在房裏睡了一天,一日三餐都是小二送上樓。她這樣子是店裏人看慣的,皆不以為意,晚間,倒是那幾個小痞子又來了,店堂裏鬧鬧嚷嚷的問:“雲娘呢?怎不見雲娘?叫你們老板娘出來!”

老掌櫃連忙打躬作揖:“幾位爺,我們老板人不舒服,在房裏歇著呢,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白麵皮小子一把推開他,掏出一個精致小盒,得意洋洋道:“老頭,你幫我把這個拿給她,擔保她見著立馬舒服了——這可是我家傳之寶啊,作為聘禮,絕不虧她!”

老掌櫃呆滯:“聘禮?”

白麵皮小子一傲首:“對!想來雲娘還不知曉我郎傑的真正身份吧?我家可是桂元縣首富,我老爹郎坤,在京還有個舅舅郎義,是烏台禦史,這般身價,管配的上她罷!”邊說邊挺胸,不可一世:“你就這麼告訴雲娘,她一定歡喜。”

老掌櫃沒料到這日日來嬉混的痞子背後還有這等背景,不敢怠慢,叫小二看住櫃台,親自捧著小盒子送到那米跟前,如此如此一說,那米接了小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一顆大如蠶卵的明珠,屋裏光線暗,明珠一現,滿室生輝。老掌櫃咋舌:“乖乖——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吧?!”

那米心裏是愛這種東西的,但一想到送東西的人,就沒了好氣,啪的關上盒子,遞還給老掌櫃:“繆爺爺,替我把這換回去,告訴他,我雲娘心中有人,絕不嫁他!”

老掌櫃捧著盒子,猶豫道:“老板,你還是親自見他,婉言回絕的好,這個姓郎的,聽他說後台很硬。”

那米心想,老子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知哪天就會就此消失的過客,怕他什麼後台硬?!再硬,硬得過當朝駙馬的周世傑,身蒙皇恩的包拯、展昭嗎?但老掌櫃怕事,一副縮頭縮腦樣,她還真怕他對著那混小子說不出話,頓了頓,整理發髻衣衫下樓。

“雲娘!”郎傑老遠見著她便雙目放光迎上來:“你果然答應我的求親了?”

那米將盒子送到他麵前,郎傑頓時麵如死灰,那米不想駁他麵子,惹來今後麻煩,柔聲道:“郎公子,你一番厚愛,請恕雲娘不能接受。不瞞郎公子,雲娘心中早已另有所屬,此生雖與他無緣,雲娘也絕不願再嫁,望郎公子見諒。”

說罷深施一禮,盈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