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善後(2 / 3)

“父親忠心護主護國,從未生過二心。雖然蕭家重立於朝堂,但你我皆知,如今的蕭家已經不是從前的蕭家了。何伯伯說,太後壽宴之前,還有人當朝彈劾你擅自從北境撤軍,幽蘭鐵騎一路屠殺,死了不少無辜百姓。眾口一詞地將這筆帳記在了你的頭上。”

“而我,大宴上當眾弑君,早已違逆了蕭家祖輩們忠君護主的初心,如此大逆不道之罪,此時此刻也無人敢站出來追究了。”

蕭戎冷道:“他們如何不想,隻是付不起追究的代價罷了。”

蕭瀾點了點頭,“是啊,權勢真是個好東西。隻要牢牢攥在手裏,連弑君,都能被說成是陛下酒後失足不慎殞命,而皇後悲愴欲絕的自戕,竟也變成了當場陪君共赴黃泉的佳話。”

“唯一的皇長子繼位,孟國公等老臣輔政,一上來便廢了燕文之的相位,讓他告老還鄉。傅家趁著何伯伯無暇顧及兵部的事,想要奪回城防營節製權,父子倆雙雙被慶陽軍當場擊殺,剩冷宮的傅貴人一頭撞死在廊前,屍身如敝履般從冷宮拖了出去。”

提及慶陽軍,兩人相視。

想到那爺孫倆,蕭戎說:“慶陽軍能偏安麓州多年,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仇靖南身上流著西羌人的血,一直為朝廷所忌諱。仇老將軍原本也是隻知浴血殺敵之人,為了保住唯一的孫子,也不得不事事小心,防備著朝廷暗箭。”

蕭瀾繼續道,“當年蕭家之禍來得突然,無疑是給慶陽軍也提了醒。所以你求援之時,他們不經朝廷允許便調兵來援,太後壽宴出了那麽大的事他們沒有露麵,偏偏傅家趁亂投機之時他們又立刻出兵拿下,想來是一直在暗中看著,等著。”

“仇老將軍所走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他對咱們的信任和救命之恩,真不知該用什麽回報。”

聽她歎了口氣,蕭戎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不愁沒機會。單憑仇靖南那個惹禍的性子,以後能救他八百回。”

蕭瀾原本還有些傷感,結果就被逗笑了。

蕭戎看了眼手裏的信,“何元禮說了一大堆,最後還不是要你幫忙。你又要進宮?”

蕭瀾接過信來,“此番善後多虧了何伯伯,他有事相求,咱們豈能不管?再說他這事也確實棘手。皇孫年幼,皇祖母垂簾聽政本是常理。但請神容易送神難,後宮專權,便有專寵外戚之患,將來會很麻煩。”

“那要怎麽幫?”

“其實也不難,書信一封送到她手上便好。”蕭瀾將手中的信疊好收起來,看向蕭戎,“放棄垂簾聽政,或是弑夫弑君的醜事昭告天下,你說她會怎麽選呢?”

蕭戎停下,“那晚你撿那個酒杯就是在懷疑她?”

蕭瀾點頭:“大家都以為老皇帝是被嘉貴妃逼宮氣吐了血,可那時機也實在是太巧了些。老皇帝雖然上了年紀,可年輕時上過戰場,經歷過兵變政變,區區妃子逼宮便能把他氣死?”

“不過誰也不會懷疑到當時的皇後身上,畢竟她的賢良淑德母儀天下,可是整個大梁皆知的。”

“那你為何懷疑她?”

蕭瀾說:“母親曾經說過,她的長子早麼,而後多年無所出,險些後位不保。母親與之交好,也是托人尋遍了名醫,時隔多年才終於有了謝凜。她為了這個小兒子,是什麽都能做的。”

“撿酒杯隻是一時懷疑,卻沒想真的在裏麵查出了毒藥。老皇帝死有餘辜,我本想就此作罷,不料此事會在此時派上用場。即便她矢口否認,但人言可畏,她一生名聲聖潔幹淨,不會願意臨到老了被人指指點點。”

蕭瀾聳聳肩:“總而言之,此事好辦。”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會揭發她。”

“嗯。”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