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天外的想象在喬清轉身往外走時碎成泡沫,他頓了頓,在靠牆的長桌上拿了份小蛋糕,又拿了杯飲料,也跟著走了出去。
喬清出來透氣,走廊上圍欄太高,他踩上台階扒拉著欄杆往外張望,然後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忽然變得急促。
“小喬!”
克蘭快步走到他身邊,想要讓他下來,卻也知道喬清肯定不聽他的。於是又一憋悶,隻把杯子往前一遞,“要不要喝冰莓汁。”然後把裝著蛋糕的精致骨碟也放在圍牆上,“餓了就吃這個。”
喬清瞥了他一眼,“不餓。”但還是接過了果汁,剛才和那群不認識的政客應酬半天,累得喉嚨冒煙不說,臉更是要笑僵了,才撇下柯曼出來。
他咬著吸管一下子喝了大半杯,百無聊賴地眺望遠處的森林。聽克萊恩說這好像是給軍雌們實戰演練的地方,唔……還怪好奇的。
克蘭安靜地看著他,見喬清隻是喝飲料,臉上也沒什麽表情,顯得有些沉寂。他抿了抿唇,低聲問道:“小喬,你是不是……不想跟父親結婚?”
喬清奇怪地回頭看他,不知道克蘭腦袋裏是自己腦補了些什麽,隻覺得有些好笑,不冷不熱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克蘭說:“你好像,不太開心。”
喬清側過身,隻剩一隻腳踩著台階,半懸空地倚著欄杆。克蘭不放心地又站近了些,隨時準備伸手扶他。
“快樂本來就是奢侈品。”喬清反問,“那你呢,你開心嗎?”
克蘭倒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我覺得我應該是不開心的。可是,因為你在,所以不管怎麽樣,總是比以前要開心。”
不開心是因為被喬清標記過卻無法得到認可,但不論是曾經得到過也好,又或是現在也好,喬清還是願意看他,和他說話,信息素的青刺海棠花香無孔不入地滲進他的每一寸神經。然後克蘭便想,他大抵還是開心的。
喬清俯視著他,他微微眯眼,往前傾了傾身,問出那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說真的,克蘭,你不覺得這種——”他甚至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雌蟲和雄蟲之間的關係,“這種——偏執,很愚蠢,很不值嗎?”
他離得太近了——嗯,其實也沒有那麽近,可是對克蘭來說,隻是這樣的距離就足以他著迷。易感期內軟弱的意誌力逐漸土崩瓦解,他克製地攥了攥拳,笑道:“愚蠢,或許吧。但是,不值……”他凝視著喬清的眼睛,喬清也正看著他,其實要說親近,自那次之後他們也曾有過——例如昨天,但這樣認真的、專注的對視,仿佛眼裏心裏隻有他一人的對視,確確實實是很久都不曾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