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悅戴上墨鏡裝瞎的模樣,很是討喜,向來性格潑辣直言不諱的她,總是能不合時宜的逗我笑。
隻是,當她言說,葛叔叔要為她安排相親,且相親對象還是一個瞎子的時候,這不由讓我想到,剛剛冒然闖入酒店的墨鏡男,江易謙。
江易謙來酒店找我的事,我並沒打算同葛悅坦白。
以我對葛悅的了解,若是被她知曉,江辰的哥哥,通過手機通訊定位,找了我的麻煩,她大概率會操起家夥,和那個江易謙同歸於盡。
葛悅有多護著我,從小我便領教過了。
隻不過,我忽然好奇,能和葛悅相親的男瞎子,會不會就是這個江易謙。這年頭,男瞎子雖多,但能冠上“商業奇才”這等稱號,並能和葛悅相親的選手,當真不多。
我正要開口詢問,葛悅便直接打斷了我,她起身道,“行了,別說我的事兒了,我先帶你去吃飯,然後開車去你家,把家裏門鎖換了。”
我點點頭,默默收回了江易謙的名片。
前去用餐的一路,我反複在腦子裏琢磨一件事,若江易謙所言為真,我幫著他找到了江辰。那麼,他真的會幫我懲罰陳景天,證明我車禍的清白嗎?
我猶豫不已,但心裏隱隱有一股力量在作怪,我總覺得,那個江易謙,能力非凡。
晚上七點左右,我和葛悅用餐結束。
葛悅開車將我送回了家,持著家門鑰匙上樓的一路,葛悅在我耳邊碎碎念道,“一會兒,我給你叫個換鎖師傅,直接把門鎖換掉。然後,把家裏陳景天的東西都弄走!你得讓他知道,你趙海棠不是任由他拿捏的,他要是敢在手術的時候,對趙叔叔下手,你就能讓他在這座城市無家可歸!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葛悅說的都是氣話,而我隻有一個想法,把家裏有關陳景天的東西都清空。我已經做好了不利於自己的最壞打算,為了父親的性命安危,我可以替陳景天頂下車禍的罪責,但這個家是父親全款買的,不能再讓陳景天住進來。
而我,也會在父親手術結束後,跟陳景天離婚。
隻是未料,電梯門開的一刻,眼前的景象,讓我和葛悅徹底傻眼。
家門大開,婆婆蔣琴站在門口,屋子裏有兩三個工人在走動,他們正搬著屋內的東西。
我衝上前,一把拉住婆婆的手腕,“媽你在做什麼?”
蔣琴目光幽冷,狠狠推開我的手腕,說道,“搬家啊!把家裏的東西都清空!景天沒和你說嗎?他有一個朋友,看上這個房子了,想買下來!景天說了,他最近住醫院,正好照看你爸。至於你呢……”
蔣琴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葛悅,隨意道,“你就住葛悅家吧。”
蔣琴扭頭,肥腫的身子急的直跺腳,衝著搬家工人說道,“輕點啊!我這都是要送二手家具市場去賣的!”
我傻眼當下的狀況,衝蔣琴說道,“誰讓你們賣房子的?房子是我爸買給我的!你們有什麼資格賣掉我的房子?”
我衝著屋內工人大喊,“出去!都給我出去!”
蔣琴瞪大著眼,一掌將我推向門外,毫不客氣,“你也知道這房子是你爸買給你一個人的啊?我兒子景天,和你結婚三年,你們兩口子連個屬於自己的房子都沒有!這說得過去嗎?你還好意思提呢!現在有人要買這個房子,你就乖乖給我賣掉!然後用賣掉房子的錢,買一個新的房子!這次,房子必須寫上我兒子的名字!”
聽聞於此,我以為自己在做夢,車禍的遭遇已經夠傷人了,陳景天竟然聯合蔣琴,算計上了我的房子。
葛悅看在蔣琴是老人的份上,強忍著怒火,“阿姨,不是我說,你們一家子,算得真夠明白的啊!知道這套房子是趙海棠的婚前財產,然後就預謀著,把房子賣掉,換一個新房子,變成陳景天和海棠的婚後財產,是嗎?”
蔣琴翻著白眼,“你懂個屁!兩口子結婚,還分你我?我看你們這代人,就是被那些自私自利的狗屁雞湯給洗腦了!女人嫁了男人,連命都是男人的!”
“你他媽說什麼屁話呢!”葛悅上手就要扇打蔣琴的臉,我急忙阻止,不想讓事情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陳景天和蔣琴的算計,我如今算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即刻,我接到了陳景天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陳景天輕鬆道,“你應該回家了吧?我就猜到,葛悅給你換了新手機。也挺好,有葛悅在,你還有個去處。賣房子的事,媽應該和你說了吧?”
我正要開口,陳景天打斷了我,“我不想聽你的建議,你應該清楚,現在的你,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賣房子的手續,你盡快配合,畢竟爸的手術,等不了你太久。”
我強忍著淚水,“陳景天,你還要用爸的性命,威脅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