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琴一臉不滿,隨意踢踹地上的快遞盒子,“淨買些沒用的東西,你是這個家的妻子,你得學會過日子啊!”
麵對婆婆的責怨,我一句話都說不出,本就糟糕的心情,此刻一點即燃。
蔣琴一屁股坐進沙發裏,翹起二郎腿,指了指我的肚子,說道:“景天還在睡覺,他工作辛苦,就不打擾他了。我有話直說,還是之前的想法,你們結婚三年了,必須得要孩子,景天身體我清楚,不可能出問題。你這幾天,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如果實在不行,就研究研究試管,試管可以選性別對吧,兩全其美。我們老陳家,總不能娶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是不是?”
婆婆顧自剝起茶幾上的橘子。看著她刁鑽的嘴臉,我滿腦子,都是她兒子陳景天和小三的不恥畫麵。
不知不覺中,我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冷笑出聲。
蔣琴眉頭緊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我,“你什麼意思?冷笑什麼?難道我讓你們要孩子,是害了你嗎!”
此刻的我,身心俱疲。
麵對這個折磨了我三年的婆婆,隻能搪塞。
“知道了媽,我會去做檢查的。您要是沒什麼事,就去忙您的吧,一會兒景天醒了,我還要做早餐。”
婆婆目光不屑,刻意瞪了我幾眼,臨走前,還順走了六顆橘子。
陳景天起床後,他與往常的每一個清晨,沒有任何不同。經過一整夜的“折騰”,隱約間,我能看到他後脖頸的指甲抓痕,深深淺淺,刺目的很。
臨出門前,陳景天端著他那張紳士溫和的臉,一身啞黑色西裝,精神抖擻。
他幹幹淨淨的站在我麵前,笑意溫存,“我去上班了老婆,晚上記得去醫院接我。”
我點點頭,強行擠出一絲笑意,親眼看著他走出家門,走進電梯。
家中寂靜無聲,這是我最為煎熬的時刻,痛楚從四肢百骸蔓延而來。
我走去窗口,看著樓下的陳景天走出小區大門,上了出租。
我快速跑到家門外,心中的憤恨與好奇胡亂的攪合在一起,錯綜複雜的情緒,驅使我再次走去樓下。
六樓樓梯口,我躲在安全門後。
走廊裏沒有絲毫響動,我很想硬著頭皮,前去敲開603的房門,看看那扇門後,金屋藏嬌的賤人到底是何模樣。
可我終究沒能鼓起勇氣。
拖著不爭氣的軀殼回到家中,我打開外賣軟件,給六樓的603號住戶點了一單外賣奶茶。
我提前聯絡外賣員,貨品送到前,記得撕掉配送紙單,在住戶開門的一刻,幫我對著屋內拍一張照片。
失去勇氣的我,隻能用這種方式,調查陳景天的出軌對象。
整整三年的婚姻,陳景天的吃穿用行,全都依靠我們趙家。如今,他不僅不懂報恩,甚至當起了白眼狼。
半小時後,外賣員按照要求,發給我一張照片。
照片拍的太過慌張且模糊,糟糕的畫質裏,隻能勉強看出,開門的人是個五歲大的孩子,似是一個女孩。
外賣員發來氣喘籲籲的語音信息,“按著你的要求做了,我第一次幹這種事,沒經驗,照片沒拍好。不過開門的是個小女孩,四五歲吧,挺可愛的。至於家裏有沒有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有下一單,麻煩給個好評。”
聽完信息,我有了更糟糕的想法,那孩子,或許是陳景天的。
此前,我曾多次聽陳景天親口訴說,他很喜歡女孩子,婆婆蔣琴也喜歡女孩子。但相比女孩子來講,婆婆和他更希望我生一個男孩,以延續他們陳家的香火。
現在細細想來,如若是因為陳景天已經擁有了一個女兒,才讓我做試管去生男孩,似乎更合理了些。
情緒崩塌的一瞬,我整個人如同被挫骨揚灰那般粉碎無力。而這時,家門口響起了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