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對慶國來說是奢侈的,這裏一年裏有十個月下雪,有半年房屋都被雪埋了一半,這裏的人口稀少,靠捕獵那些雪兔雪狐為生,有時候能在深山老林裏遇到熊或者老虎,捕獵到熊皮或者虎皮,一年都不愁吃喝了,但喂到熊或者老虎嘴裏的人命更是數也數不清。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苦寒到連莊稼都凍死的地方,夏天剛到就鬧了瘟疫。
張小花吭哧吭哧地抱著弟弟沿著小路走,她的目的地是前麵的黑鬆林,她要殺了自己的弟弟。弟弟他得了瘟疫,鄰居都說治不好了,不能讓弟弟的病傳染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一倒,妹妹和小弟弟就要餓死了。她是家裏的大姐,吃的最多,她帶著弟弟去林子裏,自己也不回去了,自己和弟弟不回家,家裏的糧食就夠吃了。
黑鬆林裏麵有個黑洞,得了瘟疫的人都會被丟到裏麵,據說裏麵有大蛇,把那些病人吃了就不會繼續傳染病了。
大蛇,會不會很可怕?咬人會不會很疼?
張小花抱緊弟弟滾燙的身體,緊閉雙眼,向著深不見底的黑洞裏跳了下去。
“哎呦……好痛!“
張小花覺得自己跳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麵,是大蛇嗎?她什麼都看不見,隻覺得周圍黑暗中全是蛇影,她蜷縮成一團,等待接下來的恐怖。
“砰!“頭上挨了一下,雖然有點疼,但不像被咬的,好像是被人彈了個爆栗。
周圍忽然亮了起來,張小花眯起了眼睛,在夜明珠綠油油的燈光下,她看到眼前是一個女子,那女子臉色發綠,一雙眼睛一紫一綠,額頭上有一縷三瓣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燒。
“啊……妖怪!“張小花尖叫著暈了過去。
鹿羽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也就十一二歲吧,懷裏還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燒得渾身滾燙。得,買一贈一,買大送小,這幾天扔下來的病人不少,可是還沒有這樣一來一對的。鹿羽抱起小男孩放進洞穴裏鋪好的簡單床榻上,把張小花交給一個婦人照顧。
楊玄在昆侖給鹿羽的那一掌力道拿捏的很好,沒有傷到她的經脈,鹿羽從昆侖飛了出去,在空中飛了許久,掉到了慶國所在的雪山上,她自己摸下山,在路上聽到這個洞裏傳來虛弱的呻吟聲,下來看看,發現洞底下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奄奄一息的病人。
鹿羽身上有疫神花,自然不怕瘟疫,隻是這深坑裏並沒有大蛇,也可能之前有後來老死了,這些人躺在這裏最後都會凍餓而死。鹿羽嚐試著給他們治療瘟疫,發現病人身上的疫病,竟然可以被自己引出病體,歸自己所用,而被引出疫病的人也慢慢康複了。
鹿羽此次學乖了,她從山上找了一些野草,煮了一碗亂七八糟的野草水給那些病人喝,偽裝成神醫,其實是在把脈的時候從他們身上慢慢拔出疫病,免得這些人以為自己能空手套疫病,是個巫婆,將來出了事情把自己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