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梭於層層疊疊的院落,傾灑在了鳳棲宮的每一處。
宮內被精心布置得如同人間仙境,每一棵樹、每一朵花似乎都為了今日而努力地綻放。
隨處可見的除了熙熙攘攘的賓客、仆役,還有如火焰般隨風流動的紅綢。
今日是南宮令與陸祁晏大婚之日。
天還未全亮,南宮令便已坐在鏡前梳妝。
她本就膚白似雪,唇紅似火,因而隻需略施粉黛。
鳳冠金釵,錦玉耳墜,襯托得南宮令容色更盛。
裏側的婚服由宮裏上千個繡娘日夜縫製,上麵的鳳式圖樣由罕見的玄鳥羽毛製成,再穿上無數的南珠,使得整件婚服在陽光的照耀下不僅流光溢彩,而且耀眼奪目。
外麵罩著一層月影紗,外界已失傳多年。隻有宮裏一位積年的老師傅才會紡,十年才得了這一匹。
配上蘇繡的鳳凰腰束,恰到好處地完美勾勒出南宮令曼妙的腰線。
蓋上蓋頭,新娘子要出門了。
鳳鸞殿內,陛下和皇後以及太子和太後座於高台,下方眾嬪妃、皇子公主以及群臣跪拜。
“吉時到!”是宗和。
一段紅綢,陸祁晏牽著左頭,南宮令牽著右頭,跨過門檻,在親長的注視下,在眾臣的恭迎聲中緩緩走入了殿內。
這一段不長的路上,陸祁晏的目光時不時瞥向南宮令,這就是他未來的妻子嗎?
好不真實。
台上陛下和皇後眼噙淚水,太後滿臉笑意,南宮珩嘛……硬是擠出了一個不太和諧的笑容。
“一拜宗廟!”
陛下特意采用了民間兒女成親的方式,隻不過稍作了些改動,拜的是南宮家的列祖列宗。
“二拜高堂!”
隻陸祁晏跪,南宮令躬身即可。
“駙馬跪禮!”
陸祁晏麵向南宮令,行臣禮。
“公主回禮!”
南宮令微微躬身。
“禮成!”
陛下和皇後早已泣不成聲,可南宮珩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了。
“送入洞房!”
儀式完畢。
洞房選在了鳳鸞殿不遠處的鳳陽殿。
走完撒帳、合巹酒、結發等流程,按照民間該出去與賓客同飲,接受祝福,晚間回來掀蓋頭。
隻是這是南宮令的婚禮,陸祁晏得聽她的。
“駙馬去應付外麵的人吧,本宮有些乏了。”
紅蓋頭下,南宮令朱唇輕啟。
——這個聲音,好生耳熟。
陸祁晏十分錯愕,可卻不容他多想,宗和公公來催他盡快出去先拜見皇室眾人。
“……微臣遵旨。”
“來的路上,老奴那傻徒弟應該都同駙馬講過皇室的情況了吧?”
陸祁晏恭敬地答道:“是。”
“一會兒您就都見到了,除了柔妃。”
陸祁晏略驚:“柔妃娘娘怎麼了?”
“被陛下罰了禁閉,至死方出。”
陸祁晏知道柔妃泠音育有一子三女,究竟犯了多大的錯竟會招致如此禍事?
宗和解釋道:“柔妃言語冒犯了公主殿下,在她誕下四皇子與五公主後陛下罰了她,終究是她咎由自取。”
說到這,宗和停下了腳步。
繼而說道:“前日子太子殿下的一位側妃,名叫上官儀的,也是冒犯了公主,公主雖饒了她,但上官儀的太子妃之路已經斷送。”
陸祁晏不禁問道:“究竟何種冒犯,使得陛下與公主如此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