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結束南宮令便先回了鳳棲宮,陛下和皇後留在東宮。
殿上三人都不講話,尤其是陛下和南宮珩,似在賭氣。
皇後瞧南宮珩麵色甚是不悅,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濮明月是你皇祖母一族的,勝在親近;上官儀是貌美可人,勝在容顏,這兩個姑娘各有各的好,母親和你父親甚是滿意。”
南宮珩不接話,陛下有些惱怒。
“你母親同你說話呢,啞巴了嗎?”
南宮珩反駁道:“父親,您明知道孩兒不想娶親,今日為何如此?”
陛下氣得說不出話來,皇後一邊拍著他的肩,一旁替他回答道:“珩兒,我們本不想幹涉這件事,可你實在該成親了。”
“阿令成親,我便也要成親嗎?那為什麼……”
“住嘴!”陛下站起來指著南宮珩的鼻子嗬斥道。
南宮珩跪了下來,眼神裏卻滿是不服。
“你……”皇後示意陛下不要說,卻被陛下推開。
“逆子!你對阿令的心思真當我與你母親不知道嗎?!這麼多年來不拆穿你是以為你還有分寸,沒想到你如今竟決計不娶。”
南宮珩本以為這份禁忌的感情自己瞞得天衣無縫,誰知每次他看向南宮令那實在說不上清白的眼神,將他這份愛意早已宣之於口。
外人看來是太子疼惜這個妹妹得緊,可最了解他的陛下皇後心知肚明。
“父親母親既已知道為何還要逼我娶妻?”
“住口!非要等你釀下大禍我與你母親再去想辦法補救嗎?!”
陛下沒想到的是,這份感情在南宮珩心裏已是一份執念。
“父親娶母親,是因為自幼相伴、青梅竹馬,又是生死與共,攜手並肩。除此以外,無論家世還是樣貌還是品性,母親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女子,珩兒如今也隻是想要天下最好的女子,又有何錯?”
“啪”——陛下的掌落在了南宮珩的臉上。
南宮珩卻繼續說了下去:“父親!母親說濮明月親近,又說那上官儀貌美,可天下誰比得過阿令親近!誰有比得過阿令貌美……”
“逆子……逆子……!”陛下被他這通話語氣得無話可說,險些上不來氣。
“陛下,陛下!”皇後連忙上前扶著陛下坐下,皇後的好脾氣也被南宮珩消磨掉了。
“阿珩,感情的事我與你父親無法扼製你,可阿令是你親生妹妹,無論如何你與她是沒有可能的!你是太子,未來的天子,明白嗎?”
“母親,孩兒寧願不要這個太子之位!”
“就算你不是太子,與阿令也絕無可能!”陛下怒吼道。
皇後歎了口氣,低聲道:“阿珩,阿令馬上就要成婚了……”
“可阿令不喜歡陸祁晏,甚至都沒有見過他。”
“那裴尚呢?江淮序呢?阿令心裏若是有你,剛剛給你選妃的時候明知道你不願意,為何一句話不說?”
南宮珩啞口無言。
就算他不娶妻,就算他不是太子,阿令會心悅任何人,唯獨不會喜歡他。
皇後見這法子有效,接著說道:“阿令或許還不知道你的心思,若是她知道了呢?她以後還敢見你嗎?”
南宮珩緊皺眉頭,眼眶猩紅。
“就算阿令喜歡別人,可你始終是她的哥哥,她最親近的人,別人無法替代。聽母親的,別親手斬斷阿令對你的這份獨一無二的情感。”
南宮珩木訥地點了點頭:“……孩兒知道了,孩兒告退。”
陛下看著南宮珩離去的背影,對皇後說道:“依我看,遲則生變,阿令的婚期還是提前吧。”
皇後附和道:“好。”
“宗和,去把公主請來。”
“奴才遵旨。”
*
從選秀回來的南宮令正在榻上把玩著那顆明珠,其實她知道這是陸祁晏獻給母後的,哥哥的心思她也早就明白。
但正如皇後說的,她對哥哥並無非分之想,可她很愛這個哥哥,因此裝聾作啞,總是裝作不懂南宮珩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