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南宮令才從宮中出來,門外等候的奴仆們就這樣站了一天,絲毫不敢懈怠。
一天一夜未合眼,南宮令已是疲累至極。侍女為她沐浴時,她已然沉沉睡去,最後怎麼回的榻上都不知道。
翌日,南宮令早早便進了宮,陛下特準給她在龍椅下設了個座,與太子並肩。
與昨日不同,南宮令今日身著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是皇後娘娘給的,每次聽政南宮令都穿這身。
陛下寵溺地朝女兒笑了笑,隨後示意太監宣人進來。
“宣新科進士覲見——”
隻見進來的眾人中為首的,身著紅袍,身材頎長,約有八尺,鶴骨鬆姿,豐姿綽約,帶領身後一眾一同向陛下行禮。
“平身吧。一甲的上前來。”
三人一齊上前。
“草民秋水江氏江淮序”,“草民關東林氏林佑元”,“草民金幽上官氏上官和”,
“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沒提到南宮令,她也不惱。
陛下側過頭,讓南宮令仔細瞧瞧,她方開始細細打量江淮序。
一雙丹鳳眼,柳葉眉,鼻梁挺立,薄唇尖下巴,活脫一個美男子,隻是同探花郎比起來清冷氣多了些許。
探花上官和身高八尺,劍眉含情眼,有對深深的臥蠶,頗有異域之韻。
相比這兩位,榜眼林佑元在外貌上不免遜色許多。
陛下並未作聲,由得南宮令慢慢瞧。
南宮珩看著妹妹的眼神,心中有些酸澀,未注意到殿內已經靜得掉根針都能聽清。
“上官和,你是沒瞧見本宮嗎?還是不認得?”南宮令啟唇打破了寧靜的朝堂。
上官和聞聲向上座看去,方才注意到太子身旁還有位身份貴重的女子。
他並未見過南宮令,憑著她那身百鳥朝鳳的朝服,上官和幾乎就要以為這是皇後。
連忙上前一步,正欲開口,南宮令又說:“本宮久不在金幽,上官承還活著嗎?”
上官世家是金幽大族,皆為公主臣屬。
上官承是南宮令設的監政官,上官和則正是上官承獨子,因他還未接受家族之事,這才不認得南宮令。
如今立馬明白了她的身份,於是趕緊答道:“草民參見公主殿下,回殿下,家父目前……身體康健。”
正等待著南宮令的下文,誰知她轉頭去問候了榜眼:“關東林氏,將門。”
林佑元上前行禮:“草民林佑元參見公主殿下。”上官和見狀默默退了下去。
“你家世代為將,如今出了你,也算是文武雙全了。”南宮令輕笑了一聲。
林佑元微微躬身。
南宮令轉而又看向挺拔在那的江淮序。
江淮序雖微低著頭,但還是注意到了南宮令的視線,於是上前淡淡地請了個安。
南宮令良久方開口:“狀元郎生得一副好模樣。”
江淮序聞言隻是微微頷首,並未答話。
南宮令勾了勾嘴角,也不去理他,隻給了陛下一個眼神。
陛下領會,分別給一甲三人授了官,便散了眾臣。
舊例,狀元授六品官,榜眼探花七品,可今陛下破格授江淮序五品,任郡廷司;
林佑元上官和依舊任七品宮中編撰;幾人明日到任上朝。
朝中辯得出來風向,長寧公主當朝誇讚江淮序,陛下又破格授了他郡廷司的位置,簡直是上上榮寵。
於是散朝後一窩蜂地擁到江淮序住處,爭先恐後地想與其相交。
還沒上任,也未有積蓄,江淮序目前依舊住在趕考時下榻的客棧。
來人如潮水般擁擠,將客棧塞的滿滿當當。
來的都是朝中重臣,客棧那些夥計和賓客自是不認識,但聽他們嘴裏一口一個“江狀元、江廷司”的,也都明白他們小店出了個狀元,還當上了長寧公主的郡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