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們上了岸,隻聽得有唱戲的聲響,卻不見戲台,就繞過一片竹林,在幽靜的曲折的石子路上走了幾步,過了一道石門,豁然開朗,隻見一個戲班正在台上演戲,台下坐著皇瑪嬤並令貴妃和嘉貴妃(永瑆之母)一同乘涼、賞茶、看戲……
又是看戲,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沒走到皇瑪嬤跟前兒就已經想好推托之詞了。“呦呦呦,可巧你們來了,八丫頭這邊來,到這邊坐。”皇瑪嬤的熱情我一時還脫不了身,隻由的她噓寒問暖。說了一會子話了,竟突然問起劄蘭泰的事來,“劄蘭泰哪去了?今兒怎麼沒見他啊?今兒可是他的好日子,我說要賞他件東西呢,也不來請安,我還就不給了。”老祖宗越發像個孩子了。
“皇瑪嬤,我這就去叫他來磕頭謝恩,隻怕他隻顧著他的茶鋪,倒忘了自己的生日了呢。”我本想借這話脫身,誰想皇瑪嬤又說:“你同多爾濟一起去吧,不多時定要再過來,不許就此貪玩,又尋不見你們了。我和你阿瑪還有話說,你們先去吧。”我隻好應著,和多爾濟出了這竹林,進了蘇州街的大路。
忙了這半日,隻是在酒莊茶鋪前略走了走,並未看見全景。剛才在船上也隻顧著和多爾濟打鬧,沒顧著這些。這才出了竹林,轉到大街上,才看到蘇州街的全貌。果然有一種江南風韻,岸邊一遛的白牆黛瓦,大紅燈籠掛了一串兒,人來人往,井然有序。有賣蛙魚兒的,賣甜沫的,賣包子、炊餅的,吹糖人兒的,捏麵人兒的,賣風箏扇子的,甚至還有布店,成衣鋪,鞋鋪,當鋪,樂坊,棋室,青樓楚館……真是樣樣俱全了。
“幹什麼呢,賊!!!捉賊了!捉賊了!!!”我還沉浸在江南小鎮的溫婉之中時,多爾濟一聲斷喝,便衝了過去捉賊。但是街上人多,躲閃不過。那賊聽到,推開人群就跑,哪顧得路人死活,隻想著逃命而已。多爾濟分開人群已是來不及,便一個跟頭翻到那賊麵前。一把抓住那賊的手腕,向外翻,疼得那賊直叫喊求饒。
我是極愛湊熱鬧的,上去問了個究竟。原來他因饑餓,偷了個包子。但是憐他瘦弱,怕是確係饑餓,便放了他,還另給了一吊錢,勸他少行偷竊之事。後來暗暗地派人查了,原來他是內務府有意安排的,意為增加生活氣息。
穿街過巷,又過了一座小橋,方到了他們兄弟開的“來一壺茶樓”。我問茶樓的夥計劄蘭泰的去處,他們一應不知。不在茶樓,沒去我們開的飯莊,來順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兩個阿哥過了午時就去園子會一位蒙古來的王爺了。這回可讓我怎麼回皇瑪嬤呢?要是找人不到,豈不是我辦事不利?於是差人暗暗的找尋。
我和多爾濟就在茶樓裏坐等,眼看一炷香的功夫都過去了,人還沒找到,我急了,便起身要出門,多爾濟攔住我,“琬格格可是要去回太後?”我站住了,回過頭,“都去了這麼久,還沒見半個影子。隻怕皇瑪嬤等急了。”
“我倒是有個地方,沒準他就在那裏。格格且跟我去尋他。”多爾濟說的好神秘,我怕他說笑唬我,“你要有準頭,何不自己去找,我就在這裏坐等。”
“我自己倒是去得,隻怕他不回來。”
“我去卻回來,這又是什麼道理?”我不解,但也沒別的法子,多爾濟不願細說,少不得我和他一路去尋劄蘭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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