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了錢,出了小商店,劉易升左右看了看,發現右邊約摸三百米處就是幸福橋。
“新聞裏說前天晚上有個醉漢從橋上跳下去淹死了,唉,至今也沒找到屍體,也是可憐人,過去陪他喝點!”
劉易升打小神經大條,曾經在山神廟前和一條碗口粗細的大長蟲拜了把子。
還喜歡夏天晚上去村外亂葬崗摸知了猴。
更離譜的是,他曾隻身闖入黑暗的蝙蝠洞,奪回被黃鼠狼叼走的老母雞
……
來到幸福橋橋洞下,劉易升坐到橋墩上,環顧一周,不去看遠處的高樓大廈,這一塊還真有點老家的味道。
這條河大概十五米寬,水流不疾不徐,正是蒲柳城護城水係的交彙處。
劉易升拆開啤酒箱外包裝,雙手用力一擰。
嘭!毫不費力地打開了啤酒蓋,舉起啤酒開始狂灌。
咕咚!咕咚!咕咚……
喝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他站了起來,望著平靜的河麵道:
“陌生的老哥,你我都是好酒之人,今天兄弟沒帶好菜,老哥體諒則個!”
說著,將剩餘的一半啤酒倒入河內,又感覺河裏的老兄喝得不痛快,於是把啤酒瓶子直接扔了進去。
就這麼地,劉易升一邊喝酒,一邊扔酒瓶子……
幸福橋上,環保司正在巡檢護城河中有沒有漂浮的雜物。
看著護城河水麵清潔,偶有魚兒不時冒頭,環保司一幹人員不住地滿意點頭。
負責本河段環衛的王安樂不經意朝橋下一瞥,就看到一個啤酒瓶子從橋洞中隨流水一深一淺地遊了出來。
這還得了,若是被發現,本年度的獎金都得打水漂,其靈機一動指著河邊的垂柳道:
“各位請看,河邊垂柳上有不少小鳥呢!”
巡視的大小領導們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開始討論起垂柳上的鳥。
“我看那幾隻鳥羽毛豔麗,應當是公的。”環保司老大眼神微眯,神機獨斷道。
“馬司長說的對,肯定都是公的!”
“公的,錯不了,馬司長慧眼如炬!”
……
直到水麵的酒瓶完全沉下去,王安樂才鬆一口氣,指著橋下竄出一條大魚的地方道:
“馬司長您看,這段水域在環保司的領導下,經過我們不懈的努力,內裏有大魚長成了!”
有大魚?好事情!
馬司長等人轉頭望向王安樂所指地方,就看到一個深綠色的啤酒瓶子突然竄了出來,眾人臉色都被映綠了!
“哼!王安樂!這是怎麼回事?還好今天來巡檢的不是都城督察組,否則咱們蒲柳城衛生文明城市評選就直接泡湯了。”
王安樂急得冷汗都流出來了,這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成為城市罪人。
他趕緊扒著欄杆朝橋洞看,就看到一個精壯的小夥子在對著啤酒瓶嘴邊唱邊喝,好不愜意。
這還得了?王安樂指著橋下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在幹什麼?誰讓你喝酒的?”
劉易升正喝的痛快,喝的開森,喝的忘懷,突然就被這驢叫一般的聲音打斷,一把將啤酒瓶子扔進河裏,指著王安樂道:
“瞎咋呼啥,你又不是我兒子,老子喝酒你也要管嗎?”
豈有此理!真當河道是你家了?
於是,環保司眾人朝著橋下趕去。
馬司長邊走邊問道:
“王安樂,事情發生在你負責的區域,你打算怎麼處理?”
王安樂恨恨地開口道:
“罰錢,必須罰錢,不罰得他生活不能自理,都算我仁慈!”
說完,王安樂才意識到自己在給說講話,不過晚了……
馬司長搖了搖頭道:
“這就是你處理問題的辦法?太簡單粗暴了。以後得改,一會兒你別開口,我來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