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原信心滿滿之時,驟變突起,丁磊一聲慘叫將丁原拉回了現實。隻見丁磊痛苦得倒在冰麵上,原本拿著獸晶的那隻手詭異得變成了紫黑色,腫脹不堪,獸晶卻不翼而飛。丁原勃然大怒,長袍鼓舞,凜冽寒氣以他為中心轟然向四周席卷開來,他腳下的冰麵刺啦一聲猛然爆開,冰晶撒了漫天。平靜的湖麵頓時波濤洶湧。詭異的是,丁原,倒地的丁磊以及碧海寒蟾的屍體卻沒有落入水中,仿佛被一股奇奧的力量拖住一般。
丁原大罵,“是誰,跟老夫滾出來。”
天明幾乎本能的朝對麵潭邊一顆老槐樹望去,循著他的目光,隻見一個紫衣少女坐於其上。正值夜晚,月華如水,隱約可見少女容貌。
少女十七八歲模樣,麵容姣好,生得眉清目秀,眼波流轉間,足以讓在場的男人都神魂顛倒。一襲紫色長裙襯托下,裸露在外的雙腳丫好似冰晶白藕般炫目,腳踝處掛著兩個紫金色的小鈴鐺,雙**織搖晃起來,真如空穀黃鶯般婉轉悅耳。
少女自顧自撫摸著右手上的一隻七彩甲蟲喃喃自語道:“小七,你又不乖了!”說完,便將右手置於腰間一個七彩錦袋處,那七彩甲蟲撲哧著羽翼,晃悠悠沿著少女的玉手爬入了錦袋。而後她才略微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最終停在了潭水中央一臉煞氣的丁原身上,此時丁磊慘叫聲已微不可聞,稍有常識者都知道這是毒入膏肓之兆。
丁原的身體隨著滾動的波濤上下起伏,與岸邊少女所在的老槐樹相距數十米。他出奇得沒有發怒,“可是姑娘所為?”
夜風輕拂,紫衣少女緩緩將兩頰淩亂的秀發別於耳後,仿佛沒有聽見丁原的質問一般輕拍著腰間錦袋,嘟囔著小嘴一臉俏皮道:“呐,小七,你又闖禍了呐!”
“敢問姑娘,我兄弟二人辛苦所得碧海寒蟾之獸晶又在何處?”丁原目光越發陰冷,隻是自始自終都未曾看過他弟弟一眼。
“嗬嗬嗬……”
少女清脆的笑聲隨夜風飄蕩,撥弄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本姑娘隻聽說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倒沒聽說過‘天鵝想吃癩蛤蟆’的,你姑奶奶我可不像有些老烏龜,竟然打起了癩蛤蟆的主意,還好意思四處招搖。”少女言辭犀利,聽得眾多修者後怕不已。他們可不想無端承受丁原的怒火,雖驚豔於少女的美麗卻又無人敢吱聲。
“這荒郊野嶺的,姑娘孤身一人,也不怕出現意外嗎?雖說在城主大人麾下,治安穩定,但是江湖險惡,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姑娘你說是不是呢?”
照理說,修者已摸到了天道的邊緣,懂得利用天地元氣來淬煉己身,對世俗界的陰冷天氣應該有了很強的抗性。但此時,在場的一幹修者都不由主的顫抖起來,恐懼,源於內心深處的恐懼。他們知道,丁原怒了。毫不遲疑的,眾人都哆嗦著彙聚到了丁原身後的岸邊上,和紫衣少女遙遙相望,以示自己的立場。
凡事皆有例外,天明寸步未移。
風,凜然,殺氣四溢!
天明緩緩將黑色的帽兜拉起蓋在了頭上,“我的任務隻是幫助你們斬殺這碧海寒蟾,如今任務業已完成,報酬我自會去城主府領兌,你們之間的糾葛再與我無關”,說完天明便朝森林另一端走去,步履輕鬆,節奏緩慢,滿世界都是枯葉竹的葉子被踩碎的嗤啦聲。
眾人心裏皆大罵天明愚蠢,不識抬舉。丁原或許不會在此時發難,但秋後算賬的事情是在所難免的。
冰晶將月光折射在丁原臉上,異常的陰寒。少女卻是一臉笑意,滿是狡黠的味道。
就在眾人的目光為天明所吸引之際,紫衣少女忽得從一側腰間解下另一個黑色的錦袋,錦袋“嗖”得一聲朝天明徑直飛了過去,錦袋圓鼓,不是獸晶又是何物?丁原早就蓄勢待發,少女一動,他已探掌為爪,如鷹隼般朝錦袋抓去。待眾人回過頭時少女卻不見了蹤影,空氣中還彌留著淡淡的處子的芳香以及少女如銀鈴般回蕩的笑聲:“親哥哥,咱們老地方見!”
丁原不禁怒喝:“你他媽的,竟敢黑吃黑,跟老夫留下命來。”元力噴湧,爪風呼嘯,足以劈金裂石。天明還未走遠,聽得少女嬌笑,不禁回頭,正好一黑色錦袋落入自己懷中。耳畔隨即傳來丁原怒喝,還未反應過來,瞳孔中卻是丁原那老匹夫不斷放大猙獰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