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裏?我的頭為什麼這麼痛?”李逸想要睜開眼,但是眼皮無比沉重,怎麼努力都睜不開。
同時,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
然而,這非但沒有讓他不滿,反而讓他欣喜若狂。
李逸很不幸,年紀青青就患上了進行性肌無力症。30歲的時候,就不得不臥病在床了。
那個時候,已經是地球曆2058年,醫學很是昌明。不過,有大把大把的疾病排著長隊等著人類去攻克。按當時的情況,他多半是等不到被治好的那一天了。突然,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機會降臨到他頭上。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弄了一個項目,據說是將人體與當時最先進的光量子生物計算機聯機,讓人類智力來一次大提升。同時,希望能夠激發人體潛能,爭取讓李逸這類人對自身的控製達到分子水平,結合目前已經存在的各種藥物,治好肌無力症。
這麼大的一個計劃,當然不可能隻有一個試驗對象,李逸參與進去時,就已經有三十多個同伴了。
然而,別人都沒出什麼問題,隻有他,剛剛與計算機聯機,就和主機一起被吸入了一個突如其來的黑洞之中。
本來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主機和試驗對象之間隔著數百公裏,李逸隻要用頭盔就可以和主機聯機。
不過,當時試驗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進展,弄出了一條仿生數據線。那與其說是一根數據線,不如說是一根粗大的神經。
這東西成本極高,不誇張的說,超過了同等重量的鑽石——而且是指的一整塊鑽石。
為了方便這根數據線把李逸和主機聯接起來,李逸的醫療艙就直接放到了主機的核心機櫃旁邊。甚至還專門搭建了一個操作台,把主機的仿生腦從機櫃中取出,放在了操作台上。
結果,實驗還沒正式開始就出了狀況。他和主機剛剛聯絡上,一個黑洞就憑空出現,然後又突然消失。如果不是李逸和占地數百平方米的整台大型計算機不見了,人們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那個針頭大的黑洞出現過。
刺耳的警報、呆若木雞的操作人員,這就是李逸最後的印象。
當然,那個時候,李逸並不知道黑洞的事情。他實際上也沒聽到報警聲,甚至連眼睛也沒有來得及睜開。那最後的印象也不知道是怎麼映入他腦海的。
對李逸來說,腦海中最後的印象是那麼的虛幻,那麼的不真實。
他能確認的最後記憶,隻是自己戴上頭盔被推到計算機旁邊。
當感覺到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陣劇痛的時候,李逸非但沒有不滿,反而是無比興奮。要知道,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沒有知覺。
難道是實驗成功了?李逸簡直要欣喜若狂了。
不過,他現在仍然無法動彈,連眼皮子也抬不起來,更不用說張口說話、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喜悅之情了。
“我這是在哪兒?”李逸很想知道這一點。
一瞬間,他頭腦之中出現了方圓數百米以內的場景。
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不是高樓大廈林立的城市,也不是深埋地下的主控機房所在秘密基地,而是一個小村莊。村莊中到處是些低矮的小房子。
他所呆的房子,在村中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隻是一幢老舊的磚瓦房罷了。
剛剛獲得了這一點點的印象,他就頭痛欲裂,好象有無數鋼針在紮他一樣。
潮水般的信息湧入他的大腦,他這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被他奪舍的是一個8歲的小朋友,名叫李狗剩。父母給他取這麼個名字,隻是為了好養活。村子裏叫這個名字的有好幾個,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已經60多了,最小的還在吃奶。可見這個名字受歡迎的程度。他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叫做靠山村的地方,最遠去過40裏地以外的黑風鎮
狗剩小朋友和同齡的小家夥們一樣,調皮極了。結果,掏鳥窩的時候從山上摔下來,陷入昏迷,到今天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還沒醒。
除了最開始的一瞬間“看”到大半個村子以外,李逸可謂兩眼一抹黑。不光是看不到,也聽不見,連味覺、嗅覺、觸覺都不起作用,整個一個五感喪失。
但是,他發現,自己有“第六感”了。
他可以“看見”一片浩瀚無際的大海,海麵之上,有好大好大一團青灰色的霧氣。
很快,他就覺得無聊起來。
大海無波,灰霧也靜靜的,沒有什麼變化。
要是能動一動就好了。
李逸剛剛這麼一動念,大海突然無風起浪,不再平靜。灰霧也開始翻騰不定,好象被什麼東西攪動了一樣。
這真是我造成的?李逸不能肯定。
都靜下來吧!
還是一念之間,大海瞬時無波無浪,灰霧也不再翻騰。
這是哪裏?
這是識海!他剛剛產生疑問,答案就突然在他心中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