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還沒察覺自己身邊有多麼不對勁,隻是覺得腦子隱隱作痛,這身子也是酸麻麻的完全沒有一點感覺,以為又是昨晚被誰灌了個爛醉,剛想下床倒杯水解解渴,沒想到就這樣對上了一個人鋒利的眼神!
我一時驚得想不出該說什麼詞兒好?心裏反複想要梳理昨天的情況,可是怎麼也尋摸不到一點頭緒,正想著是不是我被這小帥哥占了便宜還是借著酒勁坑了人家的時候那人猛地從手裏掏出一個明晃晃的東西直向我胸口刺來!我一看,媽呀!匕首!這……這架勢是擺明了要命啊!一時慌了也沒管什麼便宜不便宜的事兒了,連著幾個翻身直滾下床,硬硬的地板迎著我酸疼的身子骨砸得那叫一個脆生,管不了多疼了我破喉大喊“饒命啊!殺人啦!”一邊連滾帶爬的躲一邊聲嘶力竭的吼,唯恐聲音小了我就跟了上帝了!
那人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向我衝來,這屋子雖然夠大,但是憑我這點能耐和那一身健體壯的男人比怎麼都占不了便宜,於是幾番追趕下來我走投無路,正想著臨死前說點什麼慷慨就義的話來告別我短暫的人生時,隻聽外麵一陣劈裏啪啦亂響,緊跟著衝進來幾個頭戴鋼盔的人大喊著“保護郡主!”風一般進來,看著陣勢我是一下子呆了,瞥了一眼那位少俠,他似乎早就知道結局如此,緩緩放下手裏的刀,惡狠狠瞪了我一眼說:“你竟然沒死!你!遲早會遭報應!”
話還沒說完,幾個盔甲兄已經把他製服跪地,一個看似領頭的人跑到我跟前來了一標準的單膝下跪低著頭道:“微臣護駕來遲害郡主受驚了!請郡主降罪!”得,這下我這腦子是徹底亂了,先別管什麼郡主不郡主的,收拾眼前情況最先,我弱弱擺了個笑臉對著這位兄弟說了句“好說好說”,想著馬上找個安靜的地兒先醒醒酒再梳理梳理這怎麼回事,沒想到丫還不肯放過我,又問道:“郡主,此人罪大惡極意欲刺殺郡主,請郡主示下如何處置此人!”
這,這處置人的事我還真沒幹過幾回,也不知道規矩如何,隻好回了句“全聽你處理好了。”生怕他還不肯放過我,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看著那人被他們連困帶綁拖了下去,走之前不知用那殺人般的眼神剮了我多少次了。
這時正巧對上了梳妝的一麵鏡子,看看自己現在這容貌,巴掌大一張臉,細細的柳葉眉,看似乖巧秀麗的眼睛,雙頰稍稍鼓起,夾著一張櫻紅的小嘴,看上去到是可愛的緊,可是誰想到這張臉原本的主人竟是個讓人痛恨到欲殺之而後快的角色,我看了兩眼,突覺一股無由來的惡心,一把歪了鏡子不想再看。
還沒來得及回味剛才一番擔驚受怕,從門口又進來幾個丫鬟打扮的少女,邊跪邊哭說什麼護主不周,罪該萬死,饒了小命什麼的,頭疼的緊我也沒聽個真切,這正難受的關頭看見一群人哭哭啼啼心裏別提多堵了,索性甩了句“沒罪,都起來…”可那個“吧”字還沒出口,我便眼前一黑又暈了一遍。
接下來的三天,總算給我弄明白自己到底碰上了啥倒黴的事以至於睜開眼就被人拿著刀子追殺,據自稱我貼身丫鬟的留香說我是浦國碩親王的女兒,大號聞人瑩,當今太子的堂妹,血統純正的昭陽郡主,母親碩王妃賢良淑德,與丈夫碩親王充分貫徹了某些現代人也做不到的‘一夫一妻’製,父親是當今皇帝最疼愛的弟弟,可惜重病纏身英年早逝,悲痛之下不到半年母親也隨著去了,皇帝失去幼弟,大悲之下便分外寵愛我這郡主,不僅得以繼續留在碩親王府,還一切待遇照舊,更是在我十六歲那年又賜號鎮寧,希望保我一生平安。也就因為如此,才養的這身體的主人驕慢任性,家有良田千千萬,吃飽就睡醒了玩賴。
其實我本名劉鳳,鄉下人家的孩子,父母給起了個賊普通賊土氣的富含濃鬱野菜氣息的名字,長得不怎麼規矩,行事不怎麼規矩,做人也不怎麼規矩,小學蹲過班,初中打過架,上了大學以後略微老實了兩年,後來因為倒賣盜版VCD讓人抓了個現行,我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混了個二流學校的畢業證,正想著怎麼找個工作報複…不,報答社會呢,可還沒邁出偉大理想的第一步,我就被偉大的理想出賣了,落到這個沒親沒故,夏天不準露腿,冬天不能點炮的鬼地方,也罷,命如此,強不來,既來之那就隻有則安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