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這邊好好計劃了一番，宮外也沒閑著，沈鈞連夜召了心腹來，也不敢在書房裏談，轉去了一間更為隱秘的房間。
“大人，那偷聽之人可抓到了？”一山羊須的中年男子問道。
沈鈞一臉陰沉，“那群廢物，能指望他們什麼？本官都已經用毒鏢傷了那人，他們卻還抓不到。”
那山羊須的中年男子是沈鈞最信任的幕僚，名張從儒，很有些謀略。他捋著胡子道：“可看清朝哪個方向跑了？”
沈鈞又是冷哼一聲，“若是看清了，倒還好。”話沒說完，但也不必說完，在座的都是老狐狸，點到即止。
張從儒沉吟片刻，要說沈鈞的仇人的確不少，這些年來沈培沒少拿他當槍使，那些有心報複又害怕沈培的，就都把主意打到了沈鈞身上，但真正拿他當眼中釘的，也隻有那兩位。
沈鈞顯然也想到了，他對張從儒向來敬重，調整好臉色問道：“張先生，依你之見，是哪一個？”
張從儒眯了眯眼，搖頭道：“難說，大人這幾日多多留意才是。”
“這個自然。”沈鈞骨子帶著沈家人獨有的自信與大膽，也不可避免的，有些莽撞，難以聽人勸告，但他能從沈家旁支做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有他的獨到之處。他能拉的下臉，對幕僚好聲好氣，就是最麻煩的時候，他的幕僚也是過得相當滋潤，他知道自己謀略上不如人，便能舍了一切，拉攏能人，恩威並加之下，他手下的幕僚皆還盡心，助他走到了如今。
他們又商量了一些事宜，做了全方麵的打算，沈鈞才讓他們退下。
此時天以微亮，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上朝了。張從儒是最後一個退下的，離開前，他將一張紙條塞給沈鈞，眼中有種掩不住的光彩。
沈鈞待人都走完，打開紙條一看，竟是手一顫，也顧不得休息，立馬叫來了死士。
麟處宮。
宸妃依舊懶懶地歪在榻子上，撥弄著指甲，漫不經心。
婉兒垂著頭在一旁，縱使她和娘娘一起長大，卻也越來越猜不透娘娘在想什麼，娘娘越來越……
“婉兒，”宸妃懶懶地開口。
“娘娘。”
“雲貴妃那怎麼樣了？”她微微抬起手，對著陽光打量保養得極好的指甲，滿意地點了點頭。
婉兒低聲道：“雲貴妃同她父親一樣，是個沒多少手段的，當然用了娘娘您的招。”
宸妃卻是不讚同地搖搖頭，“傻瓜，若真是個蠢的，能從旁支變成沈培心腹？他這麼多年來，看上去像是靠運氣，可他哪來那麼多運氣？”
這一點撥，婉兒也覺出不對來，“到底是娘娘聰慧。”
“婉兒，何時你也這麼同我說話了？”宸妃起了身，握住婉兒的手，眼裏難得有些波瀾。
婉兒似乎又回到了未進宮之時，那時兩人真是情同姐妹，隻是到了宮中，一來規矩嚴，不敢越了本份，二來，宸妃越發心機深沉，讓婉兒無意識中心裏敬畏占多，當年絲毫不顧忌，一心一意為她打算的心，淡了不少，現下恍若重回當年，那份忠心也重新複燃。婉兒看向宸妃的眼睛，“娘娘，婉兒自當為娘娘盡心竭力。”
“好婉兒，”宸妃拍著她的手，“這宮中，我隻剩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