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2 / 3)

“我想著,要麼這事就停了,他們也不像真的要去開店的人。”

“我無所謂啊,你自己定。”

“我真的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從小到大都是,我小時候一直覺得他們不會做父母,但是人到中年,又直接進入孝順的階段,避不開這傳統。”

李輕愉聽著這些垂著頭,她連這種家庭教育也沒感受過,根本搞不懂這些複雜的情感。但她了解遲鏞,遲鏞這個人心軟,總是掏心掏肺地為他人,生怕別人感受不到溫暖和愛,卻沒在意自己有多少。

這店最後到底還是開了,遲父遲母低了頭,給遲鏞發了道歉信息。

店鋪生意還行,鋪麵不大,每天飯點客流量還不錯,但是遲父遲母也忙得過來。招了個前台收銀,遲父遲母主要在後廚忙,不大露麵。

一七年年初,王睿詩遞了辭呈,她丈夫希望她在家任全職主婦,正好照顧孩子。王睿詩沒那麼大的事業心,便同意了,一時間李輕愉又接過了王睿詩手上的那些活,淡出的想法逐漸被擱淺,李輕愉有些頭疼,感覺莫名其妙被拖了很久,偏偏每件都是有理由的正經事。

李輕愉詢問遲鏞是否需要再招位助理,遲鏞想了想拒絕了。給的理由是隨著他事業的穩定,他接到的一些工作也比較固定了,很多事他自己就能敲板,再加上李輕愉和鄭銳做助理的話,其實也能遊刃有餘,不過得把一些陳舊的資料處理掉。顯然這倒黴差事又是李輕愉牽頭了。

借著這個由頭,遲鏞試探地問李輕愉:“輕愉,你這最近挺辛苦的,要不然我給你送套房子吧?地段你選。正好你這麼些年也沒購置房產,今年我也沒什麼可以送你的了,你覺得怎麼樣?”

“不要。”李輕愉拒絕得非常幹脆,“再說也沒到我生日,送什麼禮。”

“你原來租的公寓前幾年房東不租了之後你不是又一直住酒店了嗎,我覺得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你自己有套房,就算不住,真需要的時候也能派上用場。徐姨前兩年來陪你過年的時候你還有個公寓能做做飯,她上次跟我說要帶佳佳一起來看你,住酒店怎麼方便?”

“她怎麼聯係你不聯係我?”李輕愉懷疑的眼神望過去。

“你忙唄。”遲鏞回答得很有底氣。

實際上李輕愉對買房這事也沒那麼抗拒,也不存在恐懼停留在哪這回事,完全是因為這麼多年酒店住慣了,閑來無事又總是飛到各個地方去休假,酒店簡直是第二個家。

“行吧,我過幾天找個中介看看房。你不用給我買,我有錢。”李輕愉同意了,又往遲鏞那邊瞟了幾眼,“你那還有空房嗎?住得怎麼樣?上次去看環境還不錯。”

遲鏞前幾年也自己購置了幾套房產,給父母了一套,自己所住的小區是很多藝人推薦的,說是私密性好,李輕愉也去過。“我那還行啊,私密性強,應該還有空,我幫你看看嗎?”

“不用,我自己來,裝修好請你們來溫居。”

“好。”

特別巧的是,遲鏞那棟樓的頂層正好有人出手,李輕愉就接下了。想著買都買了,幹脆就好好裝,李輕愉的新房花費了很長時間裝修,按照她的風格,家裏堆置了很多看似無用的裝飾品,多是從各國搜羅回來的。

溫居宴那天就請了些相熟的同事,大家第一次走近李輕愉。因為李輕愉這個人公私分明得太割裂,來參觀之後發現了她的一些偏好,總有種更近了的感覺。李輕愉親自下廚,請大家吃個飯熱鬧熱鬧,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知道她的手藝的,之前她租房時偶爾也會興致大發做些菜,大家空的時候也能加加餐,後來她開始住酒店就告別廚房了。李輕愉的廚藝算是挺可以的,兩世的積累使她中西餐都能做,不過還是家常菜居多,跟遲鏞這種與做飯無緣的人來說肯定是水平高多了,但是李輕愉下廚的機會不太多,之前一直是工作積壓的狀態,外賣顯然是更方便。

大家都很熱情,帶了禮物來,等大家走後李輕愉一個一個拆開看。大部分人都帶了些擺件或者生活用品,因為新家這些東西比較必需和日常。遲鏞與她住得近,說是要送她一個大件,下午的時候就送來了一套按摩椅,李輕愉回想起她前一陣是有念叨過年紀大了腰酸背痛的。

李輕愉坐在按摩椅上試了一下,想著這麼些年送禮這塊她跟遲鏞實在是各種禮尚往來,總是主張著絕不虧欠。遲鏞每次都說給她送禮最頭疼,但是往往送來的都是李輕愉無意間提到的東西抑或是對她意義重大的。最印象深刻的要數遲鏞聯合了其他一些組織共同設立了一家基金會,用於救助福利院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這事兒是遲鏞親自牽頭,私下去實現的。既是做慈善,也是作為送給李輕愉那年的生日驚喜,因為基金會便設立在她的城市,並且她所在的福利院是第一批獲得資助的。李輕愉大受感觸,並不是因為這事給她帶來的衝擊,而是她自此意識到她與遲鏞的行事方式有如何的本質區別。李輕愉的思想較為單線,前後兩世的經曆使得她將人與人之間的界限劃分地近乎嚴酷。她作為這一世的李輕愉,她願意為原主去盡些親情上的義務,福利院對她有恩,她也去拿東西和錢財回報,僅此而已。但遲鏞不同,遲鏞感性且善良,他見過福利院的情形,也見過李輕愉對孩子們的關照,他便想從根源真正為福利院做點事,給予些他力所能及的幫助,所以他聯合多方以基金會為媒介,為福利院謀福利。唯一的區別是,遲鏞認為李輕愉隻是沒有渠道和足夠的資金去促成這件事,而李輕愉本人卻從未想過要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去解決問題,因為她不相信苦難可以由他人助力渡過,她的思想裏不存在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