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先生既然身為世子爺的謀士,有諫言之責,那便該將自己心中之想,不滿之言,都與自己的主子說上一說,為何要跑來與我一女子為難?”
“怎地?盧先生是怕世子爺聽了這些歪理謬論處罰了你,所以才在小婦人這裏逞英雄是嗎?”
“小婦人沒明白,盧先生一口一個狐媚,一口一個惑主,合著這家國天下都係於小婦人一個女子身上了嗎?”
“小婦人是扒了盧先生家的祖墳,還是斷了盧先生家的香火?盧先生要如此惡意汙蔑小婦人?”
盧慶軒站在台階下,看著台階之上的江雲娘那張嘴,張張合合,合合又張張,隻覺有些頭暈目眩,她那些話又如鋼針一般朝他刺來,字字入骨,胸腔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爐,火熱又憋悶,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去反駁。
側目再看人群,有人點頭,有人搖頭,對他投來不屑和譏諷的目光,盧慶軒憤怒不已。
一手指著江雲娘,一手扶著前額,胸腔劇烈起伏幾下,才悶悶道:“潑、潑婦,市井潑婦!”
江雲娘點點頭嗬嗬一笑,眉眼如刀的盯著他反駁道:“這便是君子所為?講不出理,便要開始罵人了是嗎?”
“小婦人還沒罵人呢!盧先生當眾羞辱,口出謬論可曾想過,你此番行為會對小婦人造成何等影響?”
盧慶軒神情略帶木訥,很快又被憤怒遮掩了,指著江雲娘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喉嚨似像是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盧先生不知?”
“還是盧先生不想說?那小婦人替你說,盧先生此番輕則讓小婦人備受詬病,若是重了,那便會讓有心之人搬弄到朝堂之上去,到時可就不止是小婦人性命不保了,還會連累侯府!”
“咳!.......雲娘,不能如此咄咄逼人。”顧瑞霖緊趕慢趕,生怕江雲娘吃了虧,到了跟前兒才發現,自己完全是多慮了。
盧慶軒根本不是雲娘的對手,仔細想想也是,第一次見麵盧慶軒就沒在雲娘手底下討到什麼好。
瞧著盧慶軒那樣子,怕是被氣的不輕,他是生怕雲娘把盧慶軒給氣死了,往後讓人詬病,才出聲製止。
顧瑞霖給顧時遞了眼神,讓顧時去扶住盧慶軒,自己則是跨上了台階,站在江雲娘身側。
誰知江雲娘在他靠近站定的那一刻,往邊上挪了挪,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世子爺問問大家在場的,究竟是小婦人咄咄逼人,還是盧先生咄咄逼人?”江雲娘冷著臉,沒抬頭看他。
剛在人群裏躲半天了,這會兒跳出來說她咄咄逼人是吧!
“若爺不娶我,也就沒那麼多咄咄逼人的事兒了!”江雲娘甩給顧瑞霖一個大白眼,轉身就進了辛府。
“爺......”顧瑞霖下意識去追,卻讓凝霜伸手擋住。
“爺,不合規矩。”
顧瑞霖看了看冷著臉的凝霜,又看看台階之下,已經癱倒在顧時身上的盧慶軒,抿了抿嘴角。
盧慶軒啊!你說你惹她幹嘛?!
害爺也跟著你遭受無妄之災!
忽然神情一凜,腦子裏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她不會悔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