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漠北,侯府也沒那麼大的規矩,若是哪日想騎馬了,來知會一聲兒,去馬場便是。”
“謝母親。”江雲娘一時有些激動,眼角透了幾分笑意出來。
杜夫人起身,江雲娘也跟著站起來,緩步跟在杜夫人的身後。
杜夫人拿起自己的紅纓槍,遞到了江雲娘的麵前。
“要不要試試看?”
江雲娘連忙擺手,她真沒碰過這些東西,且這東西鋒利的很,若是拿著誤傷了人可怎麼好?
“隻讓你拿著試試,又沒讓你紮人,有什麼可怕的。”
這說話的語氣,好似跟她家那位爺,絲毫不差......
江雲娘猶豫了片刻,還是顫顫伸出了手,緩緩接過杜夫人手中的紅纓槍,幾乎是抱在懷裏退出了五步遠。
杜夫人讚賞的瞧了她一眼,又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把戟,大跨步到了演武場的中心。
“瞧著我。”
杜夫人隻擺了幾個十分基礎又簡單的動作,江雲娘穿著一身喜氣繁瑣的裙子,咬牙吃力的緊跟,樣子笨拙且滑稽。
杜夫人停了下來,將戟放了回去,江雲娘卻沒有第一時間收回手裏的紅纓槍,杜夫人走近一些,上下左右的打量。
“行了,收了吧。”
江雲娘這才顫抖著雙腿,小心翼翼的收起步子,一不小心還是踩到了裙角,連人帶槍差點兒都摔在了地上。
幸好杜夫人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了槍,一手拽住了江雲娘。
江雲娘站穩之後,窘迫的提著裙子連連道謝,這身兒裙子穿起來好看是好看,但又重又不方便也是真的。
杜夫人並不在意,掂量掂量手中的紅纓槍問道:“拿著它是什麼感覺?”
江雲娘回想了一下,有些遲疑的思量,最終還是老實答道:“剛剛握住此槍,讓兒媳有種熱血漸沸騰之感,似乎隱約想到了戰場,想到了......鮮血!”
想到了邱老大脖頸鮮血湧出的瞬間,但此刻的鮮血並沒有讓她畏懼恐慌,而是給她添了幾分興致和向往。
她自己也不知是為何......
杜夫人點了點頭:“你的臂力還行,悟性尚可,下盤不穩,可願跟著我與孩子們一同習武?”
“我?!......兒媳真的可以嗎?這個年紀了......會不會太晚了?”
杜夫人輕笑一聲,將紅纓槍放了回去“這世上哪有什麼太晚的事情,隻有願不願做的事情,想做就永遠不會晚。”
“瑞霖三歲習武,四歲起就拉弓了,射箭你不是也學了嗎?覺得晚嗎?難嗎?”
江雲娘很難描述此刻自己的心境,就像是得了天大的認可,又好像是,內心放出了一頭什麼凶狠的猛獸,將那謹小慎微,恪守規矩的外殼通通撕碎......
杜夫人隻瞧著她那雙明亮嬌美的眸子裏,透出的光芒就知道了她的決斷“明日一早過來,別穿這身兒礙事的裙子。”
杜夫人背過手去,瞧著朝露捧著弓來道:“去試試,若是不順手,回頭再給你尋上一把。”
江雲娘回去時,牽著康平腳步輕快,眸子裏的光芒越發明亮,時不時的瞧瞧凝霜手裏的那把弓。
康平也上揚著嘴角兒,安靜了一路,偶爾仰頭瞧瞧,自己也忍不住的挺胸抬頭,步伐輕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