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良辰,戀呆呆地望著一大群人圍著喬琪依。那高高綰起的發髻,鳳冠霞帔。有人來扯戀,戀也沒能掙紮。拿了那大紅的禮服,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隨意地套在了外邊。裏邊的白衣還是沒脫。不過,眾人並沒有發現。
蓋上了紅蓋頭。戀扶著她一點一點往外走去。整個大廳人聲鼎沸,身邊的嬤嬤卻嘮叨著。戀默默抬頭。那身著喜服站在大廳正中央的男子也望向了這邊。那人濃眉大眼,方方正正的國字臉,端端正正。卻是不苟言笑。戀心下懷疑,這樣的一個人就是曜日城的城主。如果是的話,那就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真的太普通了。
但是顧引歌長什麼樣與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要過了今晚,那麼一切都結束了。這麼想著,戀心裏覺得挺對不住喬琪依的。神思如此恍惚,天馬行空。直到嬤嬤討論著。“這不是城主,城主怎麼可能親自來接。隻不是是城主的近身侍衛,代替城主來迎娶的。這樣也算是給小姐麵子了。總比五夫人好,一頂花轎,什麼都沒有就進了門。”
“是啊,是啊。起碼有人來迎親。”
戀驀得反應過來,再望著那人眼神也就不那麼冰冷了。畢竟,戀與他素不相識。上了花轎,戀在轎子旁邊緊緊跟隨。行進的速度很快,戀不得不小碎步地跑。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淋。好在喬家也在曜日城的繁華地段。也不至於說要走上個一天一夜的。正午出的門,在傍晚太陽落山前終於趕到了曜日城城主的宮殿。
從西門進了明宮,一路上也沒見什麼人。整個宮闈寂靜得仿佛沒有人。還真是兩番情景,戀才明白。原來是因為,曜日城城主不過是納妾,而喬家卻是攀上了高枝。戀感慨,一切都是那麼世俗。花轎停在了別院的門口。戀撩開了簾子牽起喬琪依的手。
喬琪依有點緊張,一直抓著戀的手。戀的手臂有些酸疼,卻也隻能忍著。房間很別致,紅色的綢紗布。精致的座椅,床榻,水晶簾隨風微微輕響。燭光搖曳,光暈在顆顆水晶上遊遊浮動。喬琪依不得不呆呆坐著。新月高掛,戀輕聲開口,“小姐,他可能是不會來了。你還是吃點東西先。總之,他一直不來總不能一直就這麼做著吧。”
喬琪依微微搖頭,戀也無可奈何。戀回頭盯著那酒壺。晶瑩剔透的夜光杯盛滿了毒汁。可是,戀無奈的搖頭。人不來,誰喝?
喬琪依執意不肯掀開紅蓋頭,戀也無奈。搬了張凳子坐在了臨窗口的位置。吹著風,趕走些許睡意,喬琪依不睡,她也不敢睡。所有人都在外間,裏間倒是難得的清淨。漸漸的,意識開始模糊,戀趴在窗台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吵雜的人聲響起。戀猛得睜開了眼。水晶簾響動,戀聽見喬琪依驚慌地輕喊聲。“莫齊——”
戀猛得轉身,撞見了那踏步而入的人。昏黃的燭光,他的銀絲依舊閃亮。狹長的桃花眼微眯,帶著些許疲倦。戀的心,猛得一跳。就是那日救了自己的客人,喬不宜的隨從。戀恨恨地握緊了手。難怪覺得他的頭發不對勁。可是那日看喬不宜對他的大呼小喝,戀根本不可能把他聯想成曜日城城主。戀怪自己居然那麼大意,放他離開了托勒密。天賜的良機居然就如此錯過。
引歌橫衝直撞進來,沒有看清旁人。他也沒想看清。他坐在了喬琪依身邊的凳子上。伸手,一把撩開了她的紅蓋頭。
身側,戀的瞳孔放大,手也不自覺地顫抖。好在屋裏沒人,引歌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不然誰都看得出不對勁。因為戀的表情太詭異了。
紅蓋頭滑落在地,喬琪依臉頰緋紅。引歌卻是含笑挑起了她的下巴,笑言,“隻是見過一麵的人,你真的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對於女色,引歌從來沒有太大的喜好。但是對女人也是會憐香惜玉的。當初見她笑顏燦爛,隨口答應的婚事。引歌也不反感,女人之於他隻是消遣。換句話說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喬琪依猛得被鉗製住,不得不和他對視。她呆呆望著引歌,他的眼睛冰冷沒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