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我會在意你這條命嗎?”
“是,屬下命賤,自然不配讓太太在意,隻是……難道您也不在意少爺的命嗎?”
穆憶自接手穆紹輝旗下銀行,事情紛繁複雜,瑣碎不堪,他生性嚴謹,做事一絲不苟,又急於盡快上手,再加上心裏對玉玲瓏,對穆紹輝,對那個他越看越不明白的家心生抵觸,每天都堅持工作到深夜,困了,便留宿在辦公室,極少回家。
這日,他要準備下半年銀行的計劃,從下午一點一直忙到夜裏八點。他倒是勤奮,也不覺得累,偶爾覺的疲憊之時,便靠在椅子上小憩一會兒,要麼便去衝杯咖啡,他本喜歡加很多糖,可誰知,如今對這不加糖的黑咖啡竟也到了癡迷的程度。
他隻吃了一個麵包,習慣性的拉開抽屜,拿出咖啡袋,沒成想那袋子早已空空如也。他呼出一口氣,低聲道,“連你也跟我作對!”
他心情不好,將袋子順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忽然一陣暈眩,他用手抵著腦門,胳膊肘支在桌麵上,略微休息了一陣子。等他再睜開眼時,卻看見了一個曾經無數次走進他夢裏的人。
“夜鶯?”他驚訝的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
果真是她。
“你怎麼來了?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怎麼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對她最近的記憶還停留在德記後麵的那間小房子裏。
“我以為你早已經將我忘記了。”
她變了樣子,沒有濃妝豔抹,隻有一張較之前略微清瘦明麗的臉。
“我……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我對你了解的太少,而我,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
“我不是來聽你的道歉或是懺悔,你還記得我,我就已經很欣慰了。”
夜鶯無法確定,他們之間的那份曾有的相惜和悸動是否依舊存在。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愛這個男人,為了她,她甚至決定要退出組織。至少,她不要再讓自己變成“夜鶯”。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你?那天,你父親跟我講了你很多的事情,我很震撼,也一時之間無法徹底接受。等我明白了,接受了你以及你的信仰,卻將你丟了。”他走近她,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這一刻,他的整顆心,都在呼喚著她的名字。
“不管你是誰,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這一次,我不願再錯過。”
這算是他的表白嗎?他的神情那麼的真,他的鼻息那麼的急促,她分明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炙熱的情感。然而,她卻遲疑了。
“我們不合適……”
話剛出口,她便後悔了。
“什麼是合適?什麼是不合適?你不放心我?”
她搖頭,心如刀絞。
“那是為什麼?我不懂,你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這就是上天對我們的垂憐。你若擔心我的家人,我可以帶你走,我們離開上海,去一個你和我都想去的地方,我會盡我所能好好的照顧你。”
“你別再說了。”
她推開他的手臂,逃似的離開他的懷抱。天知道她多想和他在一起,他講的正是她想的。
“隻有我能給你幸福!”
穆憶不懂,他如此真心,卻為何換不來她的一句肯定。哪怕隻是一個點頭。
“你不要再逼我!我不能讓自己做一個罪人。”她擦開眼淚,狠下心來。
“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做錯了,你的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