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陶紫的體內,律音並不急著壓抑住陶紫的靈魂,陶紫原先出於本能排斥律音的附入,不知為何後來岑寂了下去。
律音完全地占領了陶紫。。
“你們這樣做,不覺得過份了一點?”八孓冷冷地看著影,影卻激動地目不轉睛地盯著律音,八孓握緊拳頭,打算上前打影出氣一番。
“對不起,八孓大人······”律音走到八孓跟前,低下頭道。
八孓雖看不到律音的表情,但還是不由地哆嗦了一下,這麼溫柔的語調從陶紫的嘴裏吐出來,八孓覺得這就跟自己本來正在吃一隻土雞,突然土雞變成了一隻北京烤鴨一樣荒唐—完全違背自然規律嘛!
雖然知道說話的實際是律音,但他還是忍受不了律音用陶紫的這張土臉輕聲細語地說話,讓他聽著真的很想一拳捶上去。
影穩穩心神,暗暗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律音,是律音······可是,一對上陶紫的臉,影就覺得實在委屈了律音。
“律音,我們去郊外彈吧,在這裏我怕把那個叫顧淘的人類引來。”影提議道。
八孓認為這樣確實妥當一些,他對律音的琴聲根本沒有興趣,他在意的是陶紫這個笨人類,隨便就把身體借給人家,也不怕人家呆在裏麵不出來了怎麼辦,自己就暫時替她看著她的身體,好歹她也是自己主人的轉世。
影攜律音在懷中,從窗戶飛身一躍,穩穩地落到對麵的屋頂上,八孓隨即跟著飛到屋頂,影瞧了一眼,又迅速起飛,似是跟八孓暗自拚著各自的輕功好壞。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郊外的一處草地,影把律音放下,律音因為吸入太多風的的緣故,一陣劇烈地咳嗽,甚至由此驚醒了體內沉睡的陶紫的靈魂,幸好陶紫並沒有做出什麼舉動,她很是乖順地繼續岑寂。律音終於止住咳嗽,影見她臉色平和許多,便從身上取下琴遞給律音:“這裏跟我們家鄉你愛去的那片草地是不是很相像?”
律音看了看四周,點點頭,兩隻眼睛漸漸湧上一層水霧,見著這相似的風景,律音不禁想念家鄉,想念白原大人。見影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不忍拂了影的興趣,律音便坐到地上,把琴放於腿上,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撥動一根琴弦,指下響一個清脆的音,律音滿意地笑道:“這琴倒絲毫不遜我的琴!”
影激動地坐到律音身後,靜靜地看著律音。
律音的手指完全放鬆,她盡情地用手指挑動琴弦,琴聲絲絲入耳,宛勝天籟,大弦箏箏如山間急雨打在翠石之上,小弦竊竊如閨間女子細語相思之間。
影閉目細聆,他原本隻是一個被妖群忽視的影子,後被白原大人賜給律音做撐傘侍衛,他每每在律音彈琴的時候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撐傘,看著眼前的女子羞赧地彈著琴音,隨著白原大人的一舉一動,或喜或憂,影原本對女子的不屑,隨著歲月的流逝,不屑早已消失殆盡,女子眼裏依舊隻有白原大人,他的心裏卻有了女子的影子。影愛這美妙的琴音,更愛這彈琴之人。
一曲彈盡,影隨著琴音的停止緩緩睜開眼睛,深情地看著前麵律音的背影,這個柔弱的女子,完全沒有察覺他對她的感情。這也情有可原,律音的心裏已被白原大人占盡,如何有暇回頭看一眼他,影不免自嘲地笑笑,視線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幾步開外的八孓。
八孓撐著一顆樹,正對樹埋頭嘔吐,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律音的琴音雖讓他這個不懂音樂的妖怪也覺得很是好聽,可是這彈琴之人實在滑稽好笑,律音也許是太沉浸於自己的音樂,在彈琴之時不由地閉上雙眼,這原本是一幅明月當空,綠草青地,佳人賦樂的美景,可是律音那沉迷的表情由陶紫這張臉表現出來,就像是她在彈棉花,然後彈著彈著就打瞌睡了······於是八孓嘔了,嘔完之後想想還放聲大笑。
影氣憤地上去按住八孓肩膀:“你笑什麼?”,他覺得這妖太沒文化了,在這樣的音樂中竟然還能笑出來!
八孓停住大笑,打掉影的手,看了一眼夜空,沒有回答影的話,隻是表情轉眼就變嚴肅,他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你們琴也彈了,還想打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