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宗咬著牙,雙手用盡全力的緊抓著金角豪的金角,不敢有絲毫放鬆。金角豪也知道到了生死關頭,拚盡全力奔跑。自昨日被這個可惡的人類打傷了前腿,它在山洞中直疼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那腿還很不利落,更讓他心痛的是好不容易才收到的小弟們竟然全被殺死。金角豪心裏對杜少宗無限怨恨,它恨不得一下頂死杜少宗。隻是沒有料到這個人類竟然用雙手拿住了它的金角,它嗷嗷大叫,頂著杜少宗衝向一棵粗壯的大樹。
在這危急時分,杜少宗匆忙的召喚出天使的守護,隻見他胸口處猩紅色的光一閃而過,繼而全身閃動著乳白色的流光。金角豪突然覺得自己的角尖滾燙無比,那乳白色的流光正氣化著它的金角。金角豪驚慌的神色躍然臉上,不過馬上就要把這個人類釘在樹上,金角豪幻想著他死去前動聽的哀號,它嗷嗷的叫著,痛苦之中洋溢著幻想的快樂。
“嗵”--
“哢嚓”,百年大樹承受不了二階魔獸的全力衝擊,很爽快的折斷了。大樹倒地帶起呼呼的風聲,在“嘭”的悶聲中轟然倒地,一時塵土飛揚,遮天蔽日。驀地空中飛過兩條金黃色的物事,金角豪悲哀的看著自己的雙角飛翔著,飛過塵埃不見,最後伸展了下後蹄,一命嗚呼。它最後也不明白這個魔法師怎麼會有如此堅硬的肉體防禦。
杜少宗從地上爬起,心有餘悸的看著四腳朝天的死豬。走上前去,口中念動不已,額頭漸漸浮現出一個赤紅色的靈字,同時金角豪的屍體上散發著紅色的霧狀氣體。那氣體盡皆朝著靈字飛去,兩個呼吸間就全被靈字吸收幹淨。杜少宗在紅氣入體的刹那一個激靈,之後覺得四肢很是舒坦。尤其是雙手,剛剛被金角豪差點就給頂斷的手臂不僅恢複如常,而且好似靈敏了些。赤階強化四肢,原來如此。感慨過後,他翻出衣服上被金角豪頂出兩個洞的地方,心裏由衷的感到慶幸:幸好有猩紅太陽,不然我就玩完了。
正在杜少宗翻來覆去的摸著圓圓的衣洞時,一陣車軲轆碾壓樹葉的聲響從遠處傳來。杜少宗心下納悶想道:這時會有什麼人到這偏僻的地方來?杜少宗正待上前查看,一個悲傷欲絕的聲音哭泣著吟道:“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杜少宗聽著那悲傷的吟唱,緩緩走上前去。心道:這好像是一個女子的哀怨詩,那這個男人肯定是有愧於她了。隨著悲傷的氣息,杜少宗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滿鬢斑白,容顏憔悴,稍微褶皺的臉上淚痕滿布。老人眼神茫然,任由驢子拉著車兒,徑自走著。想是老人隻顧悲傷,人驢都未吃食,那黑驢看到道邊嫩草再挪不動腳步,低頭嚼食起來。
老人見狀的罵道:“你,你這頭,蠢,蠢驢!”老人結巴著說完給了它兩腳,那驢不為所動。這時杜少宗走到跟前,看著老人無力的坐在地上,問道:“老人家,為何這樣難過?”老人抬起頭來,苦笑道:“難過?我,我不難過,我是後,後悔,悔呀。”說罷搖著頭,扶著車幫立起,興許是想起了當年,臉上盡是追悔的表情。
老人長歎道:“我司馬相如一,一生命途多哦舛,後來遇到文君......”想起自己當年初遇文君時,衣衫高雅,儀表堂堂,滿座的客人無不驚羨他的風采。那一曲鳳求凰,如今仍舊縈繞在司馬相如的耳畔--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