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人無數,可是從不在乎別人是畏懼他還是敬仰他,他隻在乎她的情緒,在她麵前,他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而已!
漸漸適應黑暗,雪流年看他隻是深深地凝望著自己,卻不急著靠近,心頭一暖,淡淡開口道:“以前恨,現在不恨了!”因為知道他身為君王的無奈,所以才會恨不起來,這個男人太倔傲,也太寂寞了!他對她已經傾盡一切,已經夠了……
莊司澈一愣,隨即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關你的事!”她的唇邊漾起一抹彎彎的笑弧,“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講了又如何,死了的人不是講講念念,就能重新活過來!過去的,就過去吧!
他一時間沒有說話,兩人望著彼此,沒有人出聲打破這凝望的一刻,耳朵邊隻能聽到外麵的下雨聲,滴滴落到他們幹涸已久的心頭。
良久,他沙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不點燈?”
“我不想被別人發現!”
“我不怕!”他快速的說道,良久似乎在解釋,“我想看看你!”
她突然笑了,“可我怕!”
他仿佛遭了一記驚雷,毫不掩飾的愛意,瞬間似要把他燃燒起來,他遲疑的問道:“你擔心我?”
“是的,我擔心你!”承認吧!他身為君王,表麵上每天威風八麵,其實心裏很苦,他承載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千千萬萬的晉國百姓。他當年誤以為她死,親自抱著骨骸舉行封後大典,其實已經拋開了天下的傳統禮教。甚至在今天攻城時,對待他的百姓和胞弟,他都沒有多說些什麼,可是為了怕她自殘,竟然發出了那一吼。
她不想在逃避了,她愛這個男人,不管他們有多少的深仇大恨,多少的隔閡,即使經過了兩年的逃避,她依然愛他!
“傾城!”他再也控製不住滿心的熱血,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緊的甚至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他現在才感覺到她還活著,因為她就在他的懷抱裏,很真實!
真實的讓他一瞬間有種落淚的衝動,“真的是你,你還活著,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我有多想你!”
雪流年任由他象個孩子一樣的抱著,他現在的心情很像是長時間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一根浮木一樣。任性的抱著,就不肯撒手。
他見她不說話,不安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怪我?”
“沒有。”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還好好的活著,卻不肯出來見我!”他的不安感在漸漸擴大。
雪流年歎了一口氣,過了一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淡聲道:“你怎麼還穿著盔甲,都濕了!”他這兩年在無雙城,很少說話,自從離開那裏後,話雖然多了起來,可是有時候還真是有些語塞。
莊司澈一聽,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將雪流年推開,不敢再上前抱著她,臉上布滿了懊惱。
她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
“我怕你著涼!”他懊惱的抓了下黑發,看著她,提著的心鬆了鬆,幸好她的衣服沒有濕多少,她的身體一直都很不好,就怕她會受涼。
“為什麼不換好衣服再來?”她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我急著見你!”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暗紅,不過是在黑夜,雪流年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