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人戳穿了痛處,安王冷聲道:“哼!你們又好到哪兒去,使用奸計,卑鄙小人!”
“你……”燕沐炎謔的站起身來,怒氣更盛。卻感覺衣袖被姐姐拉住,無奈隻得坐下。
雪流年淡聲說道:“你知道身為將領有五種致命弱點嗎?”
安王瞪著她,沒有說話。
雪流年沒有理會他,娓娓說道:“將領的五種致命弱點是,堅持死拚硬打,可能招致殺身之禍;臨陣畏縮,貪生怕死,則可能被俘;性情暴躁易怒,可能受敵輕侮而失去理智;過分潔身自好,珍惜聲名,可能會被羞辱引發衝動;由於愛護民眾,受不了敵方的擾民行動而不能采取相應的對敵行動。所有這五種情況,都是將領最容易有的過失,是用兵的災難。軍隊覆沒,將領犧牲,必定是因為這五種危害。”
安王忽然惱怒起來,“你想說些什麼?”
“你之所以敗,是因為你的心思太重!”
可笑,在戰場上,沒有一點心思早就被人殺了。
安王冷笑道:“我既然已經落在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雪流年歎氣道:“沒人要你死!”
“你就沒有想過要報仇嗎?當年如果不是我指使阿德下旨……”安王蹙著眉,說了一半的話語被雪流年打斷。
“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它幹什麼?”
他懷疑的看著她,“你不恨我?”
“恨一個人太累!我不想那麼麻煩!”她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忽然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們這些人?”
“戰爭結束後,要留要走,燕國決不幹涉!”雪流年的話很迅速,毫不遲疑。
“姐姐!”
“公主!”
沐炎和幹戈均是一驚,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奈何雪流年的一句話就打斷了兩人的憂慮,“就這麼辦!”
“你說的是真的!”安王仍是不信的看著她。
她看著他,輕笑,“我沒有必要對一個俘虜說謊!”
他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敬重戰場上麵的每一個將士!”
“就這麼簡單?”安王的聲音裏透著懷疑。
雪流年想了想,淡聲說道:“也許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他緊接著問道。
“燕京起兵,馳戰沙場多年,你以為是什麼?”雪流年的眼神黯淡下來,歎聲道:“是因為我們的家丟了很多年,我們想家了!”
安王一震,看著她,再一次的他徒然感受到了對方心中,那難以言喻的深沉悲哀。
“心存婦人之仁,你會後悔的!”良久,安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忽然冷聲說道。
“也許……”雪流年眼睛閃爍了一下,不知出於何種考慮,終於沒有再說下去,輕輕擺手,“算了,沒有什麼說的了!”
“靈境也被你們帶回來了嗎?”他忽然問道。
“我們這裏沒有靈境!”雪流年頓了一下,說道。
沒有人看到幹戈在聽到這個名字時,眼中閃現的波光。
安王靜靜的看著她,看她不像在說謊,靜默的呆了半天,看到燕青已經進來,欲帶他回石室,轉身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雪流年的聲音。
“我想知道那一晚,我去永和宮找他的時候,他是不是被你下了藥?”雪流年的眼睛如同寒星,閃爍著深不見底的光。
安王身形顫抖了一下,眼神覆蓋著一絲朦朧。
“你既然已經猜到,又何必問我!”說完,安王再也沒有遲疑,甩袖離開。
果然是被下了藥。
雪流年的雙眸瞬間便被蒙上了一層霧色,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