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幕降臨了。在這中間,好像有人來點燈,有人送水果和茶水,但是沒有人說一句話,也沒有人來阻止我繼續畫下去。
當然我畫的速度不及她看的速度,但是她還是安靜地等待著。在換畫紙的間隙時間,我看到她正茫然地望著窗外。我不問也不理,裝作沒有發現,不過實際上我也被她影響了吧?
我現在在做些什麼?自以為是的在做些什麼?她會因為我這麼幾幅畫就輕易做出改變嗎?我又在希望著她做出什麼樣的改變呢?為什麼我會在這裏?不去努力想辦法在這裏像個平凡人一樣生活下去,也不去思考要怎麼回到現代去,我到底在期待著誰來給我救贖?
也許在我來這裏的第一天,我能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逃避現實,我能用一場夢來欺騙自己。但是現在已經不行了,我已經與這個世界、這個時間的人有了聯係,那麼多的人因為我送了性命,那麼多人曾幫助過我,可是我卻一直不願意成長。
“好了,別畫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已經沒有心情繼續畫了,月言很適時地說到。
“啊……哦……”我也總算能從糾結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坐吧,你應該也沒地方去吧!剛好我也有話要告訴你……”她放下手中的畫,表情嚴肅地看著我。我有些不明白狀況,不過還是對她點頭示意。
“我找人幫我查了一下,關於之前我們遭遇的那場災難。雖然也許不應該怪你,但是我不會為之前對你做的事向你道歉的……”
聽到她說到這件事,我便又開始緊張起來了。雖然之前她說過一筆勾銷,不過果然這件事於我於她,都是一輩子不可能消去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不敢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諒,更何況向我道歉呢?那樣隻會讓我更無地自容的!”我低著頭不敢看她,隻是想象著她正用滿懷怨念的眼光看著我,就讓我頭皮發麻。
“我們都成了那狗官兒子的替罪羔羊!你在這裏這段時間也應該有所耳聞,有關洪員外的那些傳言。洪員外一家做了很多善事,最後卻被滅了滿門,而殺了他全家的正是縣令的獨子——李乾。縣令為了包庇寶貝兒子,剛好又尋到了山寨,於是青河他們就……”
月言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我不知道是因為她說得太過激動了,還是因為她在拚命地忍住眼淚,我隻是覺得很震撼。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啊?一個小小的縣令就這麼一手遮天,將無辜的人處死,讓罪犯逍遙法外?這個時代的法律在哪裏?這個時代的正義與邪惡又如何來分?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可是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天過海?就算沒有人可以證明他的兒子是殺人犯,但是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寨主他們做過這樣的事啊!為什麼會被定罪呢?”我不願意相信這個朝代真的這麼讓人絕望……
“有哦!他們拿到了證據!證人也有,就是你!”語氣如此的平靜,卻又如此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