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寧澤的酒量就屬於那種扮豬吃老虎型的,他碰到酒就是死活不喝一副被熏暈的模樣,可是一旦要真喝起來,那別人都倒了他都倒不了。
人家都說喝酒有四個階段:一是甜言蜜語,二是豪言壯語,三是胡言亂語,四是不言不語,還說男人喝酒一開始像少女,嚴防死守,慢慢的就像少婦那樣半推半就了,再接下來那就跟寡婦似地主動出擊了,最後是明知道自己不行還非要逞強,那就等於是老太太了。
寧澤他們喝的就有點大發了,舌頭有點收不住,這些家夥先是說了一通哥們義氣,然後又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來,最後就開始胡說八道了。原源跟小孩都不認識張媛,就攛掇著寧澤告訴他們怎麼把這麼漂亮的嫂子給勾搭上的,寧澤雖說神智還算清醒,但是嘴巴卻不怎麼管事了,當下一五一十就給說了。
別看傅傑在寧澤麵前低眉順眼、乖巧溫順的跟隻波斯貓似地,這家夥其實脾氣很火爆,寧澤就是怕他鬧事才沒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他,今天突然聽到還有跟媛媛媽約定一百萬的事,傅傑頓時火了,他晃晃悠悠站起來,口無遮攔的罵道:“有他媽……這麼當媽的嗎?!就你實在……還要……給她一百萬……,改天不要你……一分錢,兄弟們找人給她做了……”
張媛和傅雨正在一旁小聲說話,聽到這番話兩人臉上同時一變,結果數秒鍾後傅傑就悲劇了,被媛媛用一杯冰冷的飲料給醒了醒腦,潑完當事人直接推門跑了,原本還準備隨聲附和的小孩和原源兩人也都傻了眼。傅雨一邊手忙腳亂的幫弟弟擦頭上的水漬,一邊看了一眼在旁邊哭笑不得的寧澤,見他還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發愣,不由柳眉一豎怒道:“傻了麼,還不趕緊去追!”
傅傑剛開始也搞不清發生了什麼情況,等到感覺自己腦袋上冷冰冰的,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腦袋才恢複了一點神智,現在聽到姐姐訓斥寧澤,他趕緊衝寧澤揮了揮手,說道:“我沒事,剛才喝多了舌頭有點大,你趕快追嫂子去吧,這地方不大消停,別出了什麼事。”
寧澤狠狠瞪了他一眼推門走了出去,也不知道這家夥什麼毛病,說的話讓人聽著總是有那麼幾分別扭,純粹的烏鴉嘴。
不過都說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天還真他媽邪門,事情還真給傅傑這烏鴉嘴說中了,張媛沒走多遠就給四個小流氓截住了,寧澤趕到的時候,那四個家夥正在出言調戲,寧澤一見火氣大了,當下跟人打了起來,可惜雙拳難敵八手,他是勇猛異常,可一個沒注意就被人家順手抄起磚頭給腦袋開了瓢,張媛被嚇壞了,虧得關鍵時刻傅雨趕到三拳兩腳放倒了那幾個小混混,要不寧澤的一世英明就全毀了。
隨後暈倒在地的寧澤被送去了醫院,醫生仔仔細細的給他檢查了一番身體,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蕩,應該沒事,最後給了個建議,回家躺兩天就會好了,擔驚受怕的幾人把寧澤送到了傅傑家。傅傑、原源、小孩三人回家沒多久就躺倒在了沙發上,張媛不放心寧澤,想要留在傅傑家陪他,可傅雨知道她家情況,怕她回家挨罵就堅決沒同意,兩人爭執了半天,最後終於達成一致,考慮到傅雨是白天上班,張媛已經放假了,隻有晚上才在她家大排檔那幫忙,所以白天寧澤由張媛照顧,晚上則是由傅雨操心。誰知道寧澤這一躺就是兩天三夜,傅傑倒是沒事人一樣的該開罐子開罐子,該買書買書,陪護的兩人倒是給急的心裏跟貓抓了似地。
這兩天寧澤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裏媛媛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一個陌生男人,眼淚汪汪的的回頭望著自己,橫在兩人之間的夏曉蘭小人得誌般的笑著,寧澤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聲來,焦躁之間寧澤扼住自己的脖子,夢卻突然醒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電腦桌旁傅傑那張專注興奮中帶著些許憔悴疲憊的臉,然後就是輕微的鍵盤敲擊聲,大概是傅傑怕吵醒自己,一向喜歡吵鬧的他竟然帶著悶熱的耳機,而且還這麼的小心翼翼,寧澤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寧澤轉了下頭四處看了看,屋子裏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不用想也知道傅傑這個財迷心竅的家夥為了刷錢買書幹了個通宵達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