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站在沈孟身旁,也不敢碰她,隻怕引起她的反感。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最親密的舉動也無非是接吻,他是一個成年男人每晚和她睡在一個屋簷下,卻什麼也發生不了,他的內心有多壓抑可想而知。所以那時公司的女同事主動的時候,他沒挨住,食髓知味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他和那女人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愛情,或許相互之間是有些好感,但更大程度上就是相互慰藉。然而他沒想到沈孟居然會去公司找他,把他們逮個正著,按照沈孟的脾氣,他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是玩完了。

其實那天之後章天就跟那女的斷了,隻是當他著急忙慌、六神無主地回到他們的合租房時,沈孟已經從那裏搬走了,帶走了屬於她自己的所有東西,把他送給她的東西都留了下來。她走的是那樣決絕,那樣不留餘地。

之後,他打不通她的電話,到鄭教授的律所也找不到她。給她發郵件,發微信,甚至很久不用的QQ都用上了,就是找不到她,就好像一朝之間人間蒸發了一樣。他隻以為是沈孟可以躲著他,哪裏想得到是張正則刻意在那段時間把沈孟從鄭教授那裏借過來,派到外地了,而且一走就是兩個月。

那次沈孟出差回來後,也是她故意躲著章天,也是張正則張羅著給她找房子,偏巧找的都是離章天住處很遠的房子,所以基本沒什麼機會碰見。

那時張正則為了怕她疑心,把自己花錢買的房子寫上了表弟的名字,低於市場價四成往外賣,跟中介說隻賣沈孟,事成了給他們雙倍中介費。又讓表弟裝成迷信的生意人,說隻把房子賣給八字合的人。那時的正少覺得那麼一個小房子沈孟是可以承擔的起的,隻是他沒想到沈孟還是買不起,哪怕傾盡她和家人的所有也隻是付了首付。

可是簽了合同後,沈孟還是很高興,千恩萬謝了張正則的表弟,她說這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轉手賣了就能賺一倍,隻是她舍不得賣,她想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有個小窩,那樣就不會覺得無依無靠。

張正則聽表弟回來跟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疼的發麻,身體都是哆嗦的,他想保護她,把她攬到自己的羽翼下。然而這些年沈孟對章天無微不至甚至可說是挖心掏肺的愛他看在眼裏,他認為沈孟離開章天是因為愛之深恨之切,所以他一直不敢唐突,他怕這樣的話一說出口,沈孟會連個背影也不給他的消失,就像她消失在章天的世界裏一樣。

救護車來的還算快,沈孟被醫護人員抬上了車,章天也跟著上去了。沈孟本來想拒絕他跟著,奈何醫護人員說,她這樣八成是骨折了,到了醫院拍片子什麼的得有人陪著,所以章天成功地留了下來。

到了醫院,醫生一番檢查後,直接讓章天去掛住院號,肯定是骨折了得住院。然而住院就得交押金。章天的身上隻揣了300多的現金,錢包根本沒在身上。這會沈孟從X光室出來,看見正在為難的章天,坐在輪椅上的她非常不嫻熟地把輪椅轉到他的身邊,往窗口遞上了張正則的銀行卡。章天尷尬的看了看沈孟,“真不好意思,出門急,沒帶錢包。”

“帶了也不能用你的啊!”沈孟雲淡風輕地一語帶過。收費人員讓她輸密碼,她坐著輪椅不方便,就對著章天說了一句,卡號後六位。章天接過卡對著輸了密碼,手指按到確定鍵的那一霎那,清楚地看見了卡上的燙金字,MR ZHANG ZHENG ZE 。張正則的卡在沈孟手上,他們的關係難道真如外界傳的那樣嗎?如果不是,沈孟又怎麼會拿著他的卡。剛才在小區沈孟那失魂落魄的鬼樣子,莫不是——莫不是被張正則甩了,所以給了她這張卡做補償。看那情景還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嗎?

章天捏著卡,遲遲不還給沈孟,一張臉越來越黑,如鯁在喉般地擠出一句話,“這是張正則的卡,怎麼在你這?”

“他給的。”沈孟心道,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有什麼立場管我?雖然給卡的那個人也在兩個小時前跟她沒半毛錢關係了吧,可是她卻刷了那個人的卡。哎……這叫什麼事啊。等她出院得馬上把錢存回去把卡還給他。

張正則沒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公寓。他怕被家裏那個小丫頭問東問西,他此刻實在沒心情,一不小心再把丫頭惹哭了就不好收拾了。

等電梯時竟碰見了趙漢陽,他們本不熟,因為鄭遠和自己表弟的關係見過幾麵,他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他,沒聽說他搬過來啊。

“正少,這麼巧,正要去找你,也沒事先打電話,真是打擾了!”趙漢陽這麼說張正則知道是給自己麵子,他今天來必定是有事啊。就算沒心情也得應付啊,麵子上的事情總得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