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將新製作的果脯推向藍淵:“這是聽雨新製陳皮梅,很開胃,先生嚐嚐。”
藍淵望了如昔一眼,也不急著聽她的答案,心想若她不想說,也就算了。於是從小碟中拿了一粒,放入嘴邊,輕咬了一小口,然後,他點點頭,望著如昔微笑道:“香氣馥鬱,酸甜味濃,開胃生津,風味獨特,不錯!市麵上從未見過,是你們搗鼓出來的?”
“小姐聽福叔在信中說,主上最近胃口不佳,查看了一些醫書後,才想出了這個方法,將陳皮梅帶給主上,主上定能胃口大開的。藍先生,我們家小姐很聰明吧!”聽雨笑答,娃娃臉紅撲撲的,看起來非常可愛。
藍淵點點頭,望向如昔,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對他微微一笑,於是,他也笑了。說也奇怪,他不是愛笑之人,也常因知道自己笑時容顏誘人,時常板著一張臉,卻不知為何,每次看到如昔對他笑,他就自然而然的笑了,而且還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
楚學文快有半月沒見到藍淵了,此時藍淵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都有些認不出了。
藍淵中了武狀元後,被分配在兵部,得了個庫部主事的位置,可庫部先前的那個代理主事是兵部尚書的小舅子,他包攬了一切庫部的事情,尚書大人對此也表示默許,藍淵出生寒門,沒有靠山且心高氣傲,雖身在其位,卻形同虛設,因此仍窩在明月天閣,樂得清閑。
藍淵不計較得失,不趨炎附勢,可身為他唯一好友楚學文卻不得不為他謀劃,恰剛好查到百裏如昔是秦王府唯一的女兒,讓藍淵與她生出些淵源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藍淵出生寒門,卻長得絕美妖嬈,驕傲孤絕,若非一身武藝在身,怕是早被這塵世的汙穢之人摧殘得連骨頭都不剩了,楚學文雖出自江南豪門,卻對藍淵惺惺相惜,視其為唯一的知己。
“咦?這是誰呀?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楚學文故意在藍淵身上上下打量,裝出努力辯認的樣子。
藍淵自從那天去了秦王府的別苑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那天晚上他指導完如昔心法後,正準備回去時,居然發現秦王府的別苑隱藏了刺客,他是在暗中解決掉的。也正因為如此,他在別苑住了下來,這樣不但可以就近教導如昔,還可以暗中保護著她。
可令他心驚的是,前後居然來了好幾拔人刺殺如昔,有時人多到他一個人居然收拾不過來,很快驚動了府裏的護衛,有幾次如昔險遭不幸,堪堪避過,還有一次,若不是奶娘幫如昔擋了兩刀,如昔怕是凶多吉少了。因此,他更不敢離開了,如昔聰慧可愛,像妹妹一般親切,沒想到居然有人喪心病狂得連一個九歲的無辜小孩都不肯放過!但他也明白,帝王之家的事情,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可他卻想要守護她,他很喜歡這個小弟子,當他看到她每次躲過驚險之後,若無其事的跟他說話,對著他笑,卻自己躲在沒人的地方傷心難過時,就沒來由的心疼,他舍不得她死。
在如昔那裏住下來後,他的衣食住行如昔便全全接管了,他現在的吃穿住用,都是由如昔和四大丫頭親手製作,從不假手於人,因為長時間的融洽相處,藍淵自己倒沒什麼感覺,但現在的他,在楚學文眼中,卻別有一番意味了。以前的所穿布衣變成了舒適的錦緞紗衣,以前的一絲不苟的發式前麵被向後稍稍綰起,由一根精美的發帶隨意係著,隨著背後滿頭的青絲長垂飄舞,皮膚白皙如脂,眉如墨畫,色如春花,更顯瀟灑不羈。這楚學文眼中,這家夥變得更妖孽了!
“楚兄,你就不要再笑話我了,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藍淵一本正經的將一塊小布條遞給楚學文。
楚學文一看,揚眉淺笑,不屑一顧。
藍淵無語,跟上楚學文的腳步,臉色難看,好一陣子才道:“有人要殺你!你都不怕死麼!”他有些惱怒,見楚學文仍雲淡風輕,更是生氣:“你們為何一個個都是這樣?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麼?!”
楚學文頓下腳步,靜靜地回望過來:“你們?”他揚眉,望著藍淵:“還有誰?”
見藍淵臉色鐵青,不由明了的點頭,笑著自問自答道:“百裏如昔!”
“不然呢?她遇到的可不止一次!”藍淵認真道。
他很關心百裏如昔,心思一頓,楚學文又笑了。
見楚學文笑得促俠,藍淵心下更氣,道:“你還笑得出,她真的好幾次都命懸一線,死裏逃生,你當我適才是誆你玩麼?你莫不是以為,我是在那邊樂不思蜀了麼?!”
“不是麼?”楚學文一個眼刀丟過去。
秒殺!藍淵噎住了,與如昔相處這半月確實很愜意,於是麵對楚學文的問話,他再也氣不起來,正色道:“現在是你有危險!不是我!”
楚學文心中一暖,和煦一笑,道:“我不是還有你嗎?”感覺溫暖而依賴。
藍淵氣結。
兩人繼續行走,楚學文笑問:“賭約怎麼算?”
藍淵麵無表情的說出不想說的話:“你贏了。”但我也沒輸,我得到了一個好弟子,他暗自在後麵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