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血色的殘陽向大地投下最後一絲光芒,喧囂了一天的西半球重新回到黑暗的懷抱,一座又一座城市相繼綻放出璀璨的光亮,像一朵朵綻放的蓮花,盛開在古老的歐洲大陸上。
副機長克裏斯出神地望著窗外這一幅美麗的景象,不覺伸出右手,在額頭和胸前輕輕劃了個十字,隨即雙手合十,輕聲地祈禱:”讚美主,偉大仁慈的主啊,感謝您賜予我們光明和希望,我們將永記您的恩德,永世不忘 。“與此同時,坐在一旁的機長諾曼輕輕地摘下了耳機,將雙手悠閑地環抱至腦後,微笑著注視著自己的老搭檔:”克裏斯,你大概是我見過的最虔誠的信徒了,教堂裏那群裝腔作勢的主教們連你的一個小拇指都比不上,請原諒我這麼粗魯地評價他們,但我覺得能將他們與你相比已是他們能給予他們的最高評價,說不定等哪一天教皇都要親自迎接你去梵蒂岡呢,哈哈......“笑完還不忘對著克裏斯做一個俏皮的鬼臉。克裏斯對老搭檔的舉動感到好笑,隻得微笑著衝他點點頭有表示理解。作為多年的搭檔,諾曼第一時間就看出了克裏斯的心情凝重,於是正當諾曼搜腸刮肚地回憶平日從雜誌上看到的笑話,打算活躍一下氣氛,順便逗老友開心時,卻意外聽到克裏斯平靜卻略顯低沉的聲音:”諾曼,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麼? “諾曼的心頭猛地一震,卻又隨即不動聲色地緩緩說道:”我嘛,怎麼跟你說呢,神的世界也許隻存在於我十一歲前偷吃甜餡餅後祈禱不要被媽媽發現的時候,但當十一歲那年我掉進深洞時,這一切都崩塌了,當我哭喊著念完了我能想到的一切禱詞時,萬能的神始終沒有出現,就這樣,我對自己說,法克,與其在這裏麵窩囊地等死,還不如我拚一把自己出去。於是,當我用血肉模糊的雙手推開家門時,我世界中的神就已經死了。“說完,他看了看滿臉驚訝的克裏斯,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克裏斯,不用擔心,我尊重你的信仰,我也尊重宗教,但我想說的是,也許神已經離開了毫無希望的人類,決定不再回來了,但不管我們相信不相信,生活總要繼續......“ ”諾曼.......“克裏斯搖了搖頭, " 你理解錯了,我想說的是 這幾天我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夢,我有一種預感,他要來了......“ “他......”諾曼仔細想了想,並沒有想出克裏斯口中的”他“是誰,但當他的目光對上克裏斯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時,他猛地睜大眼睛看著克裏斯,霎時間 ,整個駕駛艙安靜了下來,似乎連空氣也凝固住了,隻剩下那交錯閃爍的指示燈,像一聲又一聲淒厲的尖叫,向這個世界的人們發出最後的警告。
“要下雨了,哥哥!”
正在讀書的萊萬疑惑地扭過頭來,發現早已睡著的妹妹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她斜倚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的秀發因汗水而粘連在一起,平日裏白皙的臉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十分蒼白,此時的她像剛剛經過生死賽跑一樣,虛弱無力,仿佛有人輕輕地吹口氣,她就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