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彌補的悲慘遺憾【小說】
十月初的一天八點多時,在廣州某電子有限公司打工的王忠衛,一連接到老爹的三個電話,隻說有要事,讓立即回家,不得有誤。肯切的語言裏帶有悲傷,帶有哀歎。問他什麼事就是不說。他立即與妻子李素貞打手機,無人接聽,三番五次撥打,照舊無人接聽。昨天打手機還相互問好,調情罵俏報平安,今日咋不接了呢?他急忙與泰山打手機,還是無人接聽。他抓耳撓腮,忐忑不安,料想家裏一定出了什麼事,他當即找領導請了假,搭上高鐵在回家的路上飛馳。
坐在車上他的腦海也和高速旋轉的車輪一樣,飛速轉動——家裏一定出了什麼事,不然,妻子不會不接電話的。那家裏會出什麼事呢?妻子美麗的容顏,賢淑的品格,說話溫和的口氣,與人為善的性格,做事謹慎細心的態度,她不會出什麼事啊?女兒剛滿五歲,精靈的眼睛,秀氣的小臉,憨厚的性格,十分聽話,叫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什麼病跡,要是她有什麼不測,愛人早就打電話啦。兒子不到半歲,活潑可愛,前天網上傳的照片,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聊天還說兒子繼承了俺倆的優點,天天通話沒講有病,他一定也無事。是不是妻子兒女外出路上出了什麼事故?早八點多爸打的電話,早八點前即使妻子走親戚,也不該帶著兩個孩子出門的呀?在家裏不會有什麼意外呀?才蓋的二層小樓是連體房。他感覺有點頭疼,無意識地隔玻璃窗向外瞟一眼,遠遠近近不時映入眼簾的星星點點的樓房,他無心欣賞農村飛躍變化,也無心欣賞大自然的美麗風光。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伸伸腰,透透氣,他又坐下。心想:不想了,管它出什麼事。可是,心不有己,頭腦裏又陷入胡思亂想之中……
妻子那樣美麗,是不是因有外遇遭他殺?有可能。妻子那苗條的身材,雙眼疊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會說話似的,上寬下窄的瓜籽臉,看一眼就覺得舒服,與她一塊逛超市,溜大街,明顯看出回頭率極高。自己不在家……調情罵俏,得紅眼病的大有人在……他不敢多想。他起來,掏出腰包裏的零錢,買瓶水鬧上兩口,又擰上蓋。返回到座位上,眯縫著眼睛,還是再想。妻子不會因外遇被他殺吧?她從不風流,她嚴守婦道,潔身自好,冰心玉潔。他想到二人在一個街道上長大,經常在一起玩耍,在一起上學,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小夥伴在一起待花圈,總是她扮新娘,他扮新郎,有一次另一個男孩扮了新郎,他和那個小夥伴還打了一架。和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他記得在初中二年級第二學期的時候,一天傍晚,二人騎自行車一起上學,走著走著見路上無他人,他假托自行車壞了停下來,她紮下自行車湊過來,他趁機摟住她的脖子學電視裏親嘴,他沒有想到她很情願,到很主動,很狂熱,他深感彼此同樣的愛,他還感到她的身子微顫。愛情的火花一點就燃,是那樣凶猛……他提出作愛,出乎預料地她竟猛地用力推開,羞嗒嗒地說:“俺非你不嫁,等結了婚……”她咯咯笑著說不下去了。必竟真心相愛,他沒有強求,也沒有生氣。後來一起考入高中,經常在一起,但彼此都控製著感情沒有偷吃禁果。這樣的女人永遠不會有外遇的,更不會因有外遇發生什麼事故啊!
也有可能因有外遇而遭不測啊?他想道在高中二年級的情景,疑慮又生。高中二年級是學習最緊要的時期,同學們大都在爭分奪秒,夜以繼日的拚搏,他竟愛得一發不可收拾,天天約她幽會,她雖然拒絕幾次,可似萬能膠時刻粘著她,必竟愛得深,愛得久,她無法抗拒愛情的威力,終因頻繁約會,陷入了愛情的海洋……有一次約會於旅社開一個房間,他要求作愛,她惋言拒絕,他竟雙膝跪地,痛哭流涕,可可憐憐地百般乞求作愛,她終於被他的虔誠所折服,把貞操獻給了她所愛的人。他想到此,如果別人也這樣乞求,會不會把愛也獻給別人呢?他疑惑不解,他想了又想,使勁拍拍額頭,沉思再三,又覺得不會。與愛人的愛不是一般的愛,愛入心靈,愛入血液,愛入骨髓,二人在一起往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個微笑,都彼此會意,心心相通,一天不見心裏空蕩蕩的,別人是無法比擬的。想到與妻子的愛,一股暖流直衝胸懷,心裏熱乎乎的,十分舒展。他相信希臘神話中說的,夫妻原本一體,轉生之前,被神一劈兩半,到了人間都在找各自的一半,找到了就恩愛如一,心心相印,如同一體;找錯了就豎鼻子瞪眼,吵鬧不休,或貌合神離。他們是找對了,結婚後從來就是一個被窩一頭睡覺,睡時總是手牽著手,沒有放鬆過,這樣倍感幸福,舒服無比。
因為愛兩人都荒廢了學業,因為愛兩人一起打工形影相隨,因為愛女兒滿月後倆人就出去一起打工了,把女兒留給了母親,因為愛有了兒子,她舍不得兒子,也舍不得老公,他一提起打工她就哭泣,怎麼也舍不得老公離去。他無奈,是他手把手教她打麻將,找人陪她打麻將。其初,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學,說賭博是一種惡習。是他逐步培養她的愛好,說什麼十億人民八億賭是一種和諧。終於有一天她愛得著了迷,一天不賭手癢癢,打麻將坐下來就不知道起來,不想起來,不願起來。有人說,來麻將剛入門時,就象新婚的少年夫婦那樣愛、那樣熱、那樣粘糊。一點也不假。為了生計,為了家庭,為了未來,被迫無奈他運用情感轉移法,這才穩住妻子的心。他戀戀不舍,暗自哀歎傷心流淚多次,才隻身來到廣州,僅三月有餘……是不是打麻將出了什麼問題了呢?那也不會呀,年輕人、中年人幾乎都出去打工了,隻有年邁的老漢、老太婆無事消磨時光,來錢五至十元的嘴,完全是刺激娛樂,不會賭場刀槍見紅,血案淋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