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都有些什麼人?”大廳外麵,秦奕釗壓低聲音,問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影。
小影身為陰陽門的特衛,這識人的本事是必須具備的,當下就說出來了裏麵的官吏名稱來曆:“那人應該是剛由京城上任的刺史王大人,今年年初來過我們家拜會您。”
這也算是巧了!
一般的京官其實就是名聲好聽,油水嘛,不見得有多少,所以,一些沒有多少油水撈的官員就會巴結一下朝廷中的達官貴人,希望能去地方做官,天高皇帝遠,可以多一些收入。
若是秦奕釗沒有記錯,王大人也是這些官員中的一個,今年年初來自己府上求見,想要一個地方官做做。
如今看來,這個王大人算是如願了.
“少爺,要進去嗎?”小影小心的詢問,沒有少主的命令,她也不敢擅做主張。
搖,秦奕釗示意不要驚動了眾人。
“我就在這裏看一會,你先進去吧。”
東方不至於應付不了這種人,他呢,就在這裏靜觀其變就好。
東方一進來,就發現客廳的主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中年男子,幾縷胡須飄灑在胸前,精神矍鑠,看起來也很是幹練,旁邊是幾個侍衛隨身而立。
“菊花,給大人上茶。”
東方吩咐站在自己旁邊的菊花。
菊花應聲下去後,東方這才施禮:“不知道刺史大人來到寒舍,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王大人和燕二對看一眼,仔細的打量起這個讓無數男子都甘心拜服的東方當家來。
看這宇文東方第一眼,並不讓人驚豔,隻是覺得清秀而已,第二眼,你就會發現她的眼睛分外純淨,純淨的象大雨過後的藍天,高遠,遼闊,她的唇不厚,唇角微微上翹,不笑的時候冷清,笑起來的時候溫暖,玉肌冰骨,一見望俗。
再看下去,注意到是不是她的外表,是她那卓群的氣勢,沒有驚慌,沒有諂媚,她微微笑著,白蓮一樣散發著淡雅芳香,挺拔而立,卻也同白蓮一樣,根隆植於泥而直,不輕易屈服,不隨意妥協。
王大人收回了視犀心中暗自有了計較。
“宇文當家,今日本官前來,也隻是例行詢問,還望你不要過於在意。”
官場上打滾的人,看人最是厲害,隻是見這一麵,王大人已經看出來這宇文東方不是簡單的角色,他初來這個地方到任,雖說官比商脯但是,如同宇文家這樣大商人還是不要得罪為好,要不,以後的油水要少很多,麻煩也要多很多。
東方接過茶水,親自把茶水給王大人和燕二倒上。
“大人有事情盡管問就好,東方雖然是隻一個女子,但是書也讀過幾年,道理也是明白的,官府有事情詢問,我自然是配合。”
她笑語如常,隨意的找了一個偏坐,坐了下去。
燕二本來是來找晦氣的,但看東方這自得其樂,不懼不畏的態度,反倒是自己被噎的不舒服起來。
“東方,王大人要問你的事情可不是尋常事,希望你一會能實話實說。”
東方有些不屑的看過去,以前她認為這燕二是個人物,如今看過去,他也不過是個尋常人罷了,威脅,恐嚇,勾結官府,這些手段他用的是得心應手,這樣的人,她宇文東方怎麼可能傾心?
“我們宇文家協助杭州府資助災民,修橋造路,那一個落後於人?每年繳給國庫的銀子也不是小數目,更不要說每年捐給官府的布匹,糧食了,如今大人要問,小女子當然不會隱瞞,畢竟,宇文家一向是清白經商,經的起盤問。”
東方這話,說的是滴水不漏,即表明了宇文家對於杭州官府的重要性,又說明白了自己的態度是接受詢查,相信隻要還是有些腦子的人,都知道在事情沒有確實證據之前,絕不能對宇文家造次。
果然,王大人聽明白了東方的言下之意。
“宇文當家千萬不要誤會,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也就是隨便問問。”
這個東方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找她的麻煩,一定要一擊必重,否則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這樣想著,王大人有些埋怨的瞪了燕二一眼。
這個燕二,平白無故的來找自己告發宇文東方,說她們家牽扯著當年的謀反案子,說實話,要不是當初活動這個官位的時候用了燕二幾十萬兩銀子,他還真不想管這個事情。
那案子都多久了?如今嘛,查出來,能算到自己的政績裏固然好,怕就怕查不出來,或者查出來牽扯到更厲害的人,惹的一身騷。
秦奕釗在門外忍不住輕笑。
這才是宇文東方啊,淩厲,習慣於和敵人周旋,壓迫對手屈服,一旦決定是對手後就不留情麵,絕不手軟。
世人都道宇文東方慈悲,對人仁善,但是,一個一味純善的人能坐穩當家的位子嗎?
對該慈悲的人慈悲,對該堅持的事情堅持,對該精明的人精明,永遠隻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這才是宇文東方。
“公子,您在這裏幹嗎啊?”
去拿東西的荷花剛一走到這裏,就看到了站在門前微笑的秦奕釗,她好奇的問。
秦奕釗回頭,首先看到的就是荷花手裏的東西,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來。
“這丫頭,連這個東西都想到了?”
有的時候,真是不佩服東方都不行啊,在這麼慌亂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冷靜的權衡利弊,積極籌措著利用手中籌碼挽回不利局麵的人,能不讓你佩服嗎?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隻知道讓我帶進去。”
說實話,荷裏也很慌,雖說信任,可是這次的麻煩不同以往,能不能走過去真是說不準。
秦奕釗失笑,他看出來了荷花的不安。
“進去吧,照你們說的做,不會出錯的。”
現在看來,那丫頭沒準也早就算計好自己在這裏,是斷不會讓她出事,才如此大膽的放手一博的吧?
秦奕釗笑看客廳中的東方,嗬嗬,雖然可能被算計了,可是這樣的東方,卻也是精明的可愛啊。
東方笑笑,也不多話,就等著王大人先發問了。
有的時候,一動不如一靜,,果然,先沉不住氣的變成了王大人。
“宇文當家,據說二十多年前你們宇文家曾經接受過當時的六王爺逆黨的銀子入股?”
王大人盯著東方,看起來很是嚴肅。
東方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大人,二十年前還沒有東方,當時的當家乃東方的祖父,所以,您詢問的事情東方也無法回答。”
她瞟了燕二一眼:“可是,東方可以保證,宇文家從來都是清白做生意的,說東方家接受反臣的銀子,這種說法絕對是汙蔑,東方希望大人能明查。”
王大人聽了這話,倒也不惱,他嗬嗬笑了。
“本官當然知道宇文當家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他摸摸胡須:“隻是本官知道,凡是商家,都會有帳冊記錄收入盈虧,既然宇文當家認為沒有問題,那麼何不把當時的帳冊拿出來一查,一解大家的心頭之惑呢?”
燕二冷笑一聲:“就怕當家的推脫年代久遠,那些帳冊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