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流轉,千年如夢。
在亞赫捷堊大陸東北角的一個深埋於地底遠古遺跡裏,一位少年從沉睡中逐漸蘇醒。
剛蘇醒的他似乎沒能適應千年流轉所帶來的壓力,半跪在了地上。他一手撐地,一手捂著額頭,發出無助的呻吟。
在千年的沉睡中,他失去了很多……朋友、記憶、力量……似乎一切都像泡沫般破損。
現在,他隻能依靠一些零星的記憶來重新適應這個世界。
他記得他叫艾因,但忘了為何會在此處蘇醒,也不忘了自己千年前的人生經曆了什麼。
他試圖回想過往,卻隻能模糊地意識到,在記憶的深處,在時間與空間的盡頭,一切都不可視、不可聞、不可感。
隻有一尊神明的石像靜靜地矗立在那裏。祂無怒無懼,無喜無憂,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靜靜注視著他。
突然,一聲悠長的嗡鳴打斷了艾因的思緒,他長眠了千年的石室似乎不堪時間的重負,開始不斷振動。
“誒?!怎麼回事,這就塌了嗎?拜托啊,我隻是一個剛剛睡醒的孩子而已,別這樣子對我啊!”
沒等艾因痛斥完時運的不公,一陣耀眼的藍光閃過石室,當光芒褪去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傳送到了遺跡外側的地表上。
“傳送陣,這麼高級?看來以前的我還是蠻有錢的嘛。”
艾因嘟囔著,順勢觀察起了外麵的世界。
外界還是深夜,顆顆明星被無盡的夜空包裹,隻能散發出微弱的暗光。
麵前的地麵還在不斷地震動下陷,看著遺跡逐漸崩塌,艾因的心底不由得閃過一絲悲傷。
雖說在沉睡中的他對外界並沒有什麼意識,但這遺跡畢竟也陪伴著他過了千年的時光。
於是他為此整整默哀了三秒。
在結束了漫長的哀悼後,艾因離開了已成廢墟的遺跡,順便思考著從他蘇醒以來就想到的疑問。
“現在一共有3個疑問:
一,為什麼我能夠知道已經沉睡了千年?
二,為什麼我能以凡人之軀度過千年時光?
三,外麵世界的文明現在已經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可還沒等艾因多走幾步路,就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七道極其恐怖的氣息從四周逐一升起,然後衝入了坍塌的遺跡之中。
但這些氣息的主人似乎都沒注意到他,根本沒對他進行任何審察。
雖然已經失去了很多記憶,但艾因還是明白:那可是一座千年前的遠古遺跡,這可不吸引了眾多強者的興趣,倒不如說,隻有七道氣息前來還算是少的了。
至於艾因?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隻是“恰好”路過,目睹了遺跡的現世。隻要他不跳臉,可沒有人會浪費他們寶貴的時間去找他的不痛快,應該沒有吧?
不論如何,艾因都不願惹上什麼事端,於是他默默加快了腳步,希望能夠快速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來整理自己的思緒。
隨著眾多強者氣息的逐漸遁入地下,艾因慢慢放下了他懸著的心。
“好的,現在應該安全了,一路向前走,肯定能找到些村莊或者城鎮,去那裏打聽點情報吧。”
突然,前方響起了一陣齊刷刷的震蕩聲,還沒等艾因找到一個角落藏進去,一支七十多人的騎士團便迎麵遇上了他。
這支隊伍全員都身著鎏金板甲,手持各式重器,即使在夜晚,也在向四周發散出耀人的光芒。而在隊伍的正前方,則是一位裝備更為高級的騎士長。他們以統一的步調前進,踏出劃一的重響,直直地走到艾因麵前。
“靠,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穿的這麼厚實,肯定是群古板的老東西。這下可不好應付過去了。”
艾因小聲地抱怨道。
既然逃不掉,那隻能偽裝成一個迷路的旅人了。
艾因如一位在沙漠中即將旱死的迷失者找到了水源一般,向他們跌跌撞撞的奔去。
“啊!太好了,我可算找到活人了,我在這裏已經……”
可艾因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聲威嚴的女聲打斷。
“閉嘴,異端!你真以為裝傻能騙過我們?”
嗬斥者正是這支騎士團的騎士長,她身材高挑,盔甲上雕有金黃色的日耀紋章,上麵似有陽光與魔力在緩緩湧動。
話語間,她提起了手持的重劍,劍鋒所指,正是艾因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