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白墨吧?”
白墨低著頭還在幻想,身邊冷不丁的傳來這樣一句話,他驚了一下,抬起頭來。可他看見了一雙很熟悉的眼睛,像以前在班裏一樣,那雙經常笑的如水的明眸,他差點叫出了夕桐的名字。但他眨眨眼睛,發現麵前的人不是夕桐,倒像是……她的媽媽。
夕桐長得真像她媽媽……
“阿姨好。”白墨愣愣的說,還沒有從剛才的想象中回過神來。夕桐媽點點頭,說:“進來坐會吧。”說完就往單元門裏走。白墨手足無措的跟在後麵,心裏的疑惑還沒有解開。
一進了夕桐家的門,白墨看見裏麵也坐了很多人,而且那些人都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他。有的眼神裏充滿了懷疑,有的是完完全全的在打量著他,害得白墨偷偷的思考他今天全身上下是不是哪裏不對勁了,還有……坐在沙發角的那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則是在瞪著他……
盡管這樣,他還是讚歎這個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被裝扮的很漂亮。整體的是中世紀歐式的,白墨猜這肯定是夕桐要求的。他們走過客廳,到了那邊的屋子,白墨看到屋門上貼的兩隻貓,便知道這是夕桐的房間了。
屋門一打開,白墨更加震驚了,隻不過十幾平米,卻被夕桐裝飾的極其華美。也一樣是歐式的,書櫃上一盆大大的綠蘿,茂盛的鋪滿了整個書櫃的側麵。她的寫字台上擺著透明的水晶花瓶,裏麵插著優雅的水仙,此刻花朵已經含苞欲放了。白墨突然悲哀的想到夕桐再也看不到水仙開花的樣子了,他無意識的去觸碰嬌嫩的花苞。
“她一開始抱回來這些東西我還嫌麻煩,”夕桐媽開口,“她說不用我照顧這些植物,她自己會養好的,沒想到她還真養好了。”
白墨不知如何回答,隻是點了點頭,抬頭環視著整個房間。碎花牆紙,還有兩張基德的海報,白墨向後轉,看到了夕桐的單人床。他想的出來,夕桐早上一睜眼,就可以看見基德衝她笑。這感覺會很好吧,一睜眼就能看到喜歡的人對她笑……
他突然感到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是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如果之前每天早上對她說早安,現在會不會不是這個樣子……他覺得嗓子好像突然變腫了,呼吸不暢。他這時感覺到有什麼在蹭他的褲腿,他低下頭,看見是夕桐家的白貓,貓也抬起頭,用天藍色的眼睛望著他,撒嬌的叫著。
“真是奇怪啊,”夕桐媽說,聲音裏充滿了疑惑,“這隻貓隻喜歡夕桐一個人,我還沒見過它對別人也這樣呢。”
白墨興趣盎然的蹲下來,用手撓著貓的脖頸,貓滿意的呼嚕呼嚕的叫著,眯期眼睛,很享受的樣子,“貓是通靈的動物啊。”白墨感歎到。
“你最好從頭到尾的那樣撫摸它,以前夕桐就一直那樣。”
白墨收回手,又把手放在貓綢緞般的皮毛上,從頭到尾的撫摸它,它躺在了地上,四腳朝天。
夕桐媽輕輕的歎口氣,白墨趕緊站起來,夕桐媽擦掉眼角的眼淚,指指床,“先坐吧。”
白墨坐到床上,看著夕桐媽打開寫字台下的抽屜,拿出一個精致的硬皮本,棕色的,封皮是夕桐喜歡的威尼斯。夕桐喜歡旅行,不是嗎?他的思維又脫離了現實,她以前說過她想去好多地方,她也沒機會去了。
“這是夕桐留給你的,”夕桐媽把本遞給他,“她昨天晚上特像是托夢給我,對我說要把這個本給你。”
“對了,阿姨,”白墨接過本,“您是怎麼知道我的?”
“還是夕桐說的,”她想把語氣轉的輕快一點,可沒有成功,“事實上,這七天裏我們夢見了她兩次。”
“你們?”白墨發現了疑點。
“我和她爸爸,做的還是同一個夢。”夕桐媽說著看向窗外,“可能真的有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白墨現在卻在思考為什麼隻夢到過夕桐兩次,其中一次還是得知死訊那天上午的課間。
“姑姑,姑父說讓你去門口接一下客人。”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白墨看到正是在客廳沙發角瞪他的那個男生,他看見白墨了,還厭惡的移開了目光。
“哦,我就去。”夕桐媽點了點頭,又對白墨說:“那個本我們也沒看,現在離出殯還有一段時間,你就先看會吧。”說完就走出了屋門,門口的男孩側身讓夕桐媽出去了,又在門口遲疑了一下,走進來拉過椅子坐在了白墨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