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懂事起就不知道有父親母親,隻知道有六個哥哥,還有伯父伯母。我和我的六個哥哥都姓龍,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沒有名字,從小哥哥們都叫我小七,於是到現在我仍然叫作小七。伯父伯母對我很好,真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於是我在從小調皮搗蛋,任意妄為,無法無天。六個哥哥卻不一樣。大哥龍廷恩長我八歲,溫文爾雅,最疼愛我,據說是他和大伯(大哥的父親)把我抱回來的,所以我一貫比較依賴他。喜歡對著大哥唧唧喳喳談論我的大事小事,喜怒哀樂,對於我的頑皮和聒噪,大哥從不責難,總是帶著寵溺的笑容包容我,那笑容就像太陽,暖暖的一直照進我心裏,彌補我幼小心靈裏沒有父母的缺憾。二哥龍靜寒,長我七歲,總是清清冷冷的,反正我從未見他笑過,每次我犯錯一看到二哥沒有表情的臉,立刻變乖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三哥龍君歡,隻比二哥小兩個月,就兩個月哎,怎麼差別就那麼大。我們一起下河抓魚、上樹掏鳥,以致叁伯父常斥責他把我徹底帶壞。四哥龍錦玄,長我五歲,是六個哥哥中最勤奮的一個,我在外頭瘋的時候,他都在讀書,我真好奇他怎麼能那麼愛學習,多無趣。可是四哥也是我們的智囊,大凡遇到疑難雜症,但凡四哥在,沒有不能解決的,所以我要堅定的做好四哥的馬屁蟲。五哥龍暮飛長我三歲,自小酷愛武術,於是五伯父和五伯母就把他送到不知道的什麼地方學武去了,一年隻在中秋回來幾天,那幾天裏五伯父家後院就多了個超凡飄逸的身影,我便偷偷躲在角落裏對那個身影崇拜不已。六哥龍無痕,大我兩歲,是我和三哥忠實的小跟班,他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比我還小,每次我和三哥出去掃蕩的時候,他都不遺餘力緊緊跟在後頭,於是我充分發揮小跟班的作用,把大大小小的戰利品掛在他身上,而六六總是那副無關緊要的笑臉,於是我更加努力的折磨他。我們的童年在嘻笑中飛快的流逝,轉眼間伯父伯母們都已退隱(躲到不知道的什麼地方逍遙去了),哥哥們都已長大,個個俊美非凡,各有建樹。獨獨我,可憐的小七,依舊平平凡凡,跟二哥學醫術,最多治治傷風感冒;跟三哥學科技,隻會用電腦玩遊戲;跟四哥學文史,皇帝江湖好複雜;跟五哥學武功被批綽號三角貓;至於小六嘛,我九歲以後就沒見過那個小屁孩,害我沒有了蹂躪對象。於是在我年滿18歲時,我決定要痛改前非,改邪歸正,認真學習,天天向上,為我們龍氏家族增光添彩。
大哥的家位於城市近郊,兩層的小樓,不是很豪華,但是靠近海邊,沒有城市的喧嘩,風景極好。大伯自那年抱我回來後身體一直不好,大伯母去世較早,大哥20歲時就接手龍氏集團,自那時起我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大哥家。再過一個月是我的18歲生日,我決定去向大哥表明心跡,要做個有所作為的人,堅決不在家做米蟲。打定主意,我向書房走去,盤算著該讓大哥給我安排個什麼事情做做好呢?不能太辛苦,那會占用我玩的時間;不能太複雜,那會耗用我的腦細胞…,一路想著,一路就到了書房門口。書房的門虛掩著,我一眼就看見—咦,那個娃娃臉,有著一雙烏黑大眼睛的大帥哥不是我六哥是誰?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哥,你一定要這麼做?你舍得小七?”聲音冷冷的,似是詢問又似是指責。小六六酷酷的樣子好可愛哦!恩?怎麼會提到我的?雖然偷聽不好,可是——聽一會兒應該沒關係吧!我小心翼翼的扒在門口,豎起耳朵——“當年姑姑一去不回,好不容易把小七搶回來,現在再叫她自己回去,如果和姑姑一樣…”
“那就再搶一次!”一直背對門坐著的大哥緩緩轉過身,望著落地窗外黑漆漆的大海,海浪聲一陣陣敲打著沙灘,起起伏伏。
這是我大哥嗎?那個永遠掛著溫暖笑容的大哥?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海岸邊的礁石,冷冷的沒有溫度。我屏住呼吸————良久——“小七已經十八歲了,她不能永遠生活在我們的庇護下,她需要經曆一些磨煉。”(小七:大哥講的好有哲理哦!)
“那也不一定要送她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小七什麼都不會,又呆又笨又沒心眼萬一有什麼意外,我們後悔都來不及。”(什麼地方!什麼意外!很陰森恐怖嗎?什麼叫什麼都不會,不要這麼直白嘛,起碼我還有顆智商200的腦袋嘛!小七忿忿不平,荷爾蒙迅速升高)
“其實我也不願意。”冷冷的臉上顯出疲憊“可是紫靈石必須經過這種考驗才能發揮能量,小七才能真正長大。”(紫靈石?什麼寶貝?很值錢嗎?什麼考驗?我都十八了,還不夠大嗎?小七的額前冒出好多小問號?腦袋不自覺往前、往前、再往前——)
撲通!房門終於承受不住某女的重量,大大咧咧的敞開,而某女也大大咧咧的趴在房門口,那個姿勢,恩——“七妹,你這是在做什麼運動啊?挺新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