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摸了摸差點遭殃的鼻子,比對了一下地圖,是這啊,沒毛病啊。
“哐哐哐~”
“有毛病啊?滾~!”這次那人門也沒開,直接吼了出來,看起來脾氣是相當不好。
“叔叔,孟二狗是小啞巴,你真的不認識嗎?”
“我說滾啊,聽不懂人話是吧,小伢子,再來煩老子,把你抓起來賣了。”
孟夏嚇的再不敢靠近,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鬱悶了~,難道老師給的東西是錯的?
他拿著地圖,沿著村莊道路走,村莊不大,大概也就20幾戶人家,他左三圈,右三圈,看來看去還是這凶巴巴的家像是地圖上畫的狗子窩。
“孟二狗,孟二狗,你在家嗎?在家你就叫一聲,不對,你不會說話,那你,那你~”
“娃娃,你是誰家的娃娃啊?”孟夏被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叫住。
“奶奶,我是隔壁村孟華家的,我來找我的同桌,孟二狗,你認識嗎?他是個小啞巴,長得白白淨淨的,可好認了。”
老人看著大門緊閉的破爛房子,長長的歎了口氣,才搖著頭說道“那孩子,哎,造孽啊!”
邊說,邊領著孟夏去了隔壁自己的院子,院子很小,年歲看著卻大,斑駁的牆壁成片,成片的脫皮,露出裏麵土黃的泥磚,地麵卻掃的很是幹淨,孟夏跟著老人進了屋,坐在屋簷下的木馬小凳子上。
老人抖著手,又從屋裏拿出來一些紅棗,甜膩膩的,小孩子卻很喜歡。
“阿婆,你認識孟二狗,對吧?”
“誰家會給你自己的孩子取這個名啊,他們家就是純造孽啊。”阿婆邊說,邊憤慨難當。
“他們家兩口子,年輕時靠著祖輩的積蓄,算是這一片有錢的主。夫妻倆感情也不錯,就是生不出孩子,所以想著花點錢去外麵買個孩子進來,傳宗接代,就有了這個孩子。這孩子剛來的時候,他們待他也算是好的,天天想著法子哄他,留在這裏,認他們當父母。可是那半大點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倔,死不鬆口,慢慢的,兩口子的耐心就用完了,卻不知怎麼的迷上了賭博,那就是一個無底洞啊!我們這些踏踏實實的莊稼人,怎麼可能玩的過那些久經賭場的高手,沒幾天,就看見好多人衝進了他們家說他們借了高利貸,來催債了,值錢的都搬走了,小孟媳婦氣的不輕,當天晚上就進了醫院,醫生卻說,她懷孕了。”
“小孟的身體,本就不容易懷孕,這次動了胎氣,本來應該要在醫院好好養的,可是因為沒有錢,早早的就被接了回來,幫忙做些農活,和其他的手藝活,貼補家用,哪知道那個孩子就早產了,才7個月大,一身的病,醫生說保住命都很不容易了,兩夫妻為了這個孩子也算是付出老命了,但是卻一直覺得所有的不幸都是買來的孩子帶來的,一有不順,就對他拳打腳踢,那個孩子可憐見的,以前還會像小貓咪一樣,嚶嚶的出點聲,後來卻是一點聲音都沒了。”
“所以阿婆,他原先是會說話的,他不是生來就是小啞巴,對吧?”
“是啊,他以前哭的時候總是喊著要媽媽,哎,可憐喲~”
“那怎麼後來就不說話了呢?”
阿婆看著和自己相隔一堵牆的鄰屋,很是氣憤的啐了一口,才惋惜的說道“那夫妻兩打他的時候跟吃飯一樣,一天不隔,又覺得孩子哭會吵到自己孩子,也給他們帶來麻煩,所以不允許他哭出聲和說話,隻要出聲,那便打的更凶,那孩子就那樣漸漸的不再會說話了。”
所以,他是硬生生被逼成了小啞巴!
孟夏用手背粗魯的擦了擦眼角的淚“那,那大人們就不管嗎?警察叔叔就不管嗎?”
阿婆歎了口氣,“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人家門內的事情,別人又怎麼管!”
孟夏刷的站了起來,氣的發抖的他顫巍巍走下台階差點摔了個大馬趴,想破頭也想不清楚的事情今天終於有了答案。
他本不屬於這裏,卻被禁錮,
他本明媚卻被折斷翅膀,封了唇舌。
這本不該是他的人生,卻要他來背負。
破舊牆壁上爬山虎正長得鬱鬱蔥蔥,風一吹,葉子撞著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這樣艱難的條件也可以長長久久的活著,孟夏突然頓悟到活著才是一切的根本,他一定要救孟二狗,呸,誰才是狗,那群沒人性的大人才是。
可是他在哪呢?
“不行,我必須回家找爸爸來幫忙,阿青肯定打不贏那個肥頭大耳朵的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