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仆婦進來，行了個半禮，問：“太太，該傳飯了。”
“傳吧。老爺回來吃還是在外麵吃？”程氏放下茶杯，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問那仆婦。
“老爺今天也在外麵吃，三爺、七爺都在，二姑娘、四姑娘、六姑娘帶著表小姐去了荷葉庵，明天才回來。”
“知道了，下去吧。”程氏拿起桌上供著的玉如意把玩，過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今早三爺什麼時辰出去的？”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問誰的，站在旁邊的仆婦丫頭麵麵相覷，曉香更是無知無覺的發著呆。
“問你話呢！”程氏瞪著曉香怒喝一聲。曉香回過神來，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難道今早自己丈夫幾時出的門，你都不知道？就算睡死了，醒的時候也不問問丫頭，有你這麼當媳婦的嗎？”
曉香眨眨眼睛，為難的一笑，沒回答。押她過來的仆婦之一上前附在程氏耳邊嘀咕了幾句，程氏嗔怪的橫了她一眼，咕噥一句：“怎麼不早告訴我？”那仆婦尷尬的笑了笑，退到一旁。
一個丫頭過來稟告：“太太，飯擺好了。”
程氏哼了一聲，丟下曉香不理，起身去了飯廳，仆婦丫頭呼啦一聲全都跟了去。沒人叫，曉香當然不會冒冒失失的跟著一起去，看“婆婆”剛才的臉色，估計也不會打算叫她同桌吃飯。
“咕嚕”一聲響，她的肚子餓了。可是“婆婆”沒說她可以走，她是不是就得傻站在這兒？可能婆婆吃完了飯，還要接著教訓她吧。啊啊啊，長輩果然是很煩人的存在。
忍饑挨餓過了一刻鍾，聽見飯廳那邊碗碰碗的聲音，應該是吃完了。又過了一刻鍾，整個屋裏安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仆婦丫頭們仿佛都消失了一樣。
曉香活動了一下站得有些酸麻的腿腳，四下看了看，連院子裏都不見一個人，正午的陽光照在青石路、澄磚道、黃瓦、白牆、大理石地板上，反射著刺眼的白晃晃的光，早晨涼爽的空氣早已被驅散得一幹二淨，暑氣漸升。
曉香忍耐著又站了一刻鍾，終於了解婆婆教她的“規矩”是什麼。呸，誰理會你的狗屁規矩。一個後轉身，曉香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院子，叫落蕊端來飯菜，痛快的喝了一碗粥。目前她的飯量也就是一碗肉粥加點蔬菜，還可以吃些水果。
壽安院裏，午睡初醒的程氏用茶湯漱了口：“叫三媳婦進來吧。”
“回太太話……三奶奶早就回去了。”
“什麼？”“咣”的一聲，程氏盛怒之下，砸了手裏的茶湯碗，惡毒的冷笑道，“好啊，看來我不拿出點厲害手段，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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