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聽到砸門的聲音,攻城掠地的動作僵了一僵,聽到來人喊“出大事了”,利落的一翻身下了床,一邊衝曉香使眼色,讓她把衣服穿好,一邊隔著門問:“老方?出什麼事了?”
門外的老方也不說什麼事,隻是一個勁的催牧野快走。牧野皺著眉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對曉香說:“呆在這兒別到處亂跑,等我回來。”頓了一下又低聲道:“你跑到哪兒,我都找得到。乖一點,嗯?”
曉香七手八腳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聽到那句“乖一點”的吩咐,衝牧野咧開嘴假笑,笑容忽的一收,轉身不理他。門外的老方跳著腳催命似的直喊,牧野開門出去了,老方一把拽住他就跑,連門都沒來得及帶上。山風一吹,半開的大門被吹得“吱呀”直晃。曉香轉頭看了看那扇門,突然想起落在草堆裏還是昏睡狀態的小智,哎呀一聲,跳下床穿鞋,誰知用力過猛,加厚的軟布鞋麵給帶出了一個大口子。這是她來到這裏穿的第一雙鞋,還是自己在古茶鎮上自己挑的,藍色的鞋麵上還繡著幾朵小花,不是很符合她的審美觀,但還是買了。賣鞋人是個鄉下婆子,一臉的皺紋,一大早就在鎮上擺著攤,話不多,也不叫賣,隻一個勁的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曉香,看得曉香覺得不買太對不起她了。
質量也太次了。曉香歎息了一聲,還是趿著壞鞋,從牧野的衣箱裏翻了一件厚一點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心裏還有一丁點不好的預感,是因為鞋壞了的原因嗎?門外很黑,曉香再次打開了體內嵌入式的紅外線感知,按照剛才的路線找到了那堆幹草,小心翼翼的靠近,發現沒有了那個讓她頭疼的聲音,心中大定,鑽進草堆裏扒拉小智,這小子還睡著呢。今晚的險情雖然已經暫時解除,但現在如果能找到徹底解決的方法,也比臨時抱佛腳強。
抱著正在勤勞工作卻像是在睡懶覺的小狗,曉香又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不回去行嗎?不行。人家牧野都說了,跑到哪兒他都找得到,這是他的地頭,暫時還是不要惹怒他的好。一想到那個野蠻人全身的蠻力、講理不通的那個表情,曉香在夜風裏忍不住抖了一下,深深為自己屈服於暴力之下覺得羞恥。
還沒走到一半,周圍突然火光明亮,一大群人舉著火把就衝她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還大叫:“在那裏,在那裏……”
不是吧,這才出來多大點功夫,牧野就發動了這麼多人來找她啊。刺眼的火光晃花了她開著紅外的眼睛,她舉手遮著眼睛,悄悄的關掉了紅外,然後對走在最前麵、臉色最難看的牧野打了聲招呼:“這麼快就辦完事啦。”
“又跑出來幹什麼,不是叫你在屋裏乖乖呆著?”牧野的表情很憤怒,那雙漂亮的單鳳眼忽忽的直往外冒火,本來自然上翹仿佛微笑的嘴角,向下拉得很難看。
曉香不認為自己是囚犯,再說她(目前)也沒打算逃跑,滿不在乎、理直氣壯的仰著頭說:“出來找狗。”
牧野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她懷裏的狗,語氣放緩了些,仍舊不滿的說:“出來為什麼不帶火把,黑燈瞎火的。”曉香卻對她才離開了一小會兒,他就這麼大陣仗的出來找人很反感,扭過頭不答話。
這時,旁邊的人開口了:“牧二哥,別跟她廢話了,長老和村長還在祠堂等著呢,快帶她過去吧。”
曉香聽著這句話,回過味來,知道不對了。帶去祠堂?為什麼?難道……難道……沒等她想明白,旁邊開口說話的人推搡了她一把,口氣惡劣的催道:“快走。”這個態度很有問題,氣氛也不對勁。她抬頭看看牧野,他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找到她而變晴朗,直覺告訴她,出大事了。這不正是那個老方叫嚷的話嘛。
因為她的傷腳走不快,牧野一手抱起她,周圍人的眼光象一隻隻利箭似的射到她的身上,她也因為在許多人麵前和他如此“親密”的接觸而感到有些尷尬。
人高腿長,不一會兒的工夫,舉著火把的人群就走到了村子東麵的祠堂。祠堂前的人更多,仿佛全村的人都聚齊了。牧野的個子本就是最高的,被他單手抱著的曉香位置就更高了,可以說她是高高在上的來到了祠堂前。人群的中心站著兩個年紀很大的老人,應該就是村民口中的長老和村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