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戚雅瑜副市長出來了，秘書傅曉平習慣地上去接過手包。
上車的瞬間，她一如既往朝劉軍笑笑，眼眶卻是紅的。
回古丘的路上，戚雅瑜一直沉默著。劉軍多次從後視鏡裏觀察，發現她情緒十分低落，雖然眉心的“抓心痣”暗淡了很多，但麵上的鬱積之色似乎增加了不少。戚雅瑜與劉軍在鏡子裏對視了一次，她故意避讓的眼神讓劉軍心悸。
與此同時，劉軍偶然發現傅曉平雖正襟危坐，但餘光卻不時瞟向自己，臉色微紅，胸部起伏很大。感覺這個女人今天怪怪的。他不敢往下想，一直在尋思，她指的那個胖女人到底是誰？如果是王藝，那她是怎麼知道的。又想到她撲到自己身上明顯觸碰到那物之後並不尷尬。很顯然，這小女人並不是什麼高潔之物，如果自己出手，她必將跪地臣服。想到此處。下身忽地有了反應。
按照市委易書記的指示，回到古丘的戚雅瑜立即再次召開專題會議，就科教大樓和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建設方案進行研究。整體方案基本通過，這次主要是就選址和大樓的規模討論確定。
參加當天會議的除了文體、教育、衛生、科技幾個當事局外，市國土、規劃、住建，財政和開發區政府相關負責人都列席了會議。該項目原本在蘭香市長手裏就已經立項，後來因為資金問題被一直拖了下來。由於已經有幾年時間，原來不少單位的一把手都換人了。正處級的財政局長周哲已經是市政府的副調研員了，不過還在兼著財政局長。
戚雅瑜走馬上任副市長的時候，據說周局長正陪領導在外出差，雖說回來就去看望了戚市長，但他成了客觀上唯一一個最後登門的部門領導。戚雅瑜想不記得都難。
周哲身材瘦削，小臉小鼻子小眼睛，經常被人形容為賊眉鼠眼，可就是這幅尊容，卻在古丘市混得倍兒轉，上至********，下至下屬各縣********，實權人物沒有人不賣他的賬。
這次科教大樓的建設，雖說有外商投資，但畢竟不是全資，市財政的支持作用不可小覷。戚雅瑜深知此人的重要，在圓形會議桌上，她幾次側過頭尋找，終於發現坐在角落的周哲，這個捏過自己手，推薦過傅曉平的老色鬼，這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戚雅瑜決定逗他玩玩。
“周局長，你可是咱們的財神爺，這個方案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聽到戚市長點名了。周哲反應還是很快，忙坐好，回答說：“尊敬的戚市長，好的建議就沒有，不好不壞的建議還是有一個，不知道市長願不願意聽。”他的話引來一陣笑聲。
戚雅瑜對周哲的油滑早有耳聞，嘴角露出一絲不置可否的笑意，道：“說說吧，財神爺。”
周哲不緊不慢地從方案的創意說到與古丘的實際結合的情況，再說到古丘這兩年的財政情況，囉嗦了十多分鍾才轉到正題，一句話，古丘的財政還隻是個吃飯財政，要一下子拿七八千萬出來，有難度。但是現在方案已經出來了，而且還是個不錯的方案，那就好比公公闖進媳婦的房間，再難的局已成了，隻能修改方案。
戚雅瑜問怎麼改？周哲說，我的意思方案本身不改，是不是隻在時間上稍微往後推推。國土局長接過他的話說，周局長的意思是讓公公遲點再進媳婦房間，那你是想等媳婦洗完澡呢還是等公公洗完澡再進呢？他的這個比喻引來哄堂大笑。周局長看了眼戚市長，見她目無表情，站起來扭頭看著國土局長，道：國土局真是提著褲子不腰痛，你隻提供場地，人家什麼時候辦事，那是公公和媳婦的事，你起什麼哄？周哲這一回擊，把情節又向前推進了一把，加上他突然鼠目放光，小臉上表情豐富，笑果自然不錯。
戚雅瑜見越說越不像話。手指頭敲了敲桌麵，正色道：喂喂，各位領導，這是市政府辦公會，嚴肅點好不好。公公走進媳婦房間就那麼好笑，我看這個比喻很恰當嘛。大家手頭的方案已經三審了，外商的一億五千萬很快就到賬，我們還好意思推嗎？已經推了多少年？大家比我清楚。不是說公公走進媳婦房間嗎？現在不是媳婦願意不願意，也不是因為你沒有打扮，沒有洗澡換衣，公公已經闖進來。這個公公還不是自己來的，是我和市委易書記多次出麵請來的。你這做媳婦的還要忸怩作態，要洗澡要換衣要塗脂抹粉，人家公公早逃之夭夭了，這一家不就散火了？周局長你說是不是這樣？你還沒有到當公公的年紀，估計你就是想闖媳婦房間，也還沒有機會，是吧？最後一句，是帶著笑說的。
周哲正要答話，國土局長小聲說，周局，戚市長對你蠻關心啊，你什麼時候進媳婦房間都替你想好了，你小身板行不行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