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半開,露出女孩未施粉黛的麵容。
很幹淨漂亮的一張臉。
卻因為臉側的紅疹大打折扣。
沐晚棠看著門口俊朗溫潤的男人,漫不經心問:“有什麼事嗎?”
沐文澤微笑,一點不介意她的不禮貌和隱隱排斥。
她一個孤弱的女孩來到陌生的地方,會有這樣的戒備也是正常的。
將手裏的托盤遞過去,他柔聲道:“聽傭人說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我也不知道你愛吃哪些,就挑了些口味清淡的菜端上來。”
“這有一杯熱牛奶,你先放涼。一會兒入睡前再喝。”
“旁邊還有清涼膏,你記得及時塗在過敏處,見效或許沒那麼快,但會讓你好受些。”
“我有醫生朋友說過,花粉過敏並不是很嚴重的病症,隻要細心照顧,是不會在臉上留下任何疤痕的……”
沐晚棠麵無表情打斷他:“說了這麼多,是想替你妹妹說情嗎?”
沐文澤一愣,繼而無奈地笑了。
“今天是小妹犯了錯,她本就該受罰。我和晚棠表妹你說這些,並沒有其他用意,如果你感到冒犯,我向你道歉。”
沐晚棠眼睫微顫,眼底似是籠著一層暗光,晦澀難明。
如果說上輩子在沐家,還有誰是對她真心相待,那必然非沐文澤莫屬。
他說他是哥哥,他會好好保護她。
所以當她受欺負時,被人汙蔑時,受傷害怕時……他永遠是第一個站出來陪在她身邊的人。
但就是這樣待她好的人,最後還是在她和沐佳婷之間,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後者。
沐晚棠曾經很依賴他。
但那也隻是曾經了。
“謝謝,我不需要這些。”
沐文澤看著緊閉的房門,俊朗的眉宇忍不住皺起來。
他不生氣對方這樣的無禮。
隻是莫名覺得有些惆悵。
就好像……他們本不該是這樣的!
……
雲城市中心一棟獨立莊園。
時至深夜,莊園各處還有持槍軍衛來回巡視。
月光透過半拉的窗簾,如水般流淌進頂層昏暗的房間。
也照亮了歐式大床上,男人高挺的鼻梁以及一抹冷白如玉的肌膚。
男人睡的很沉。
安靜到落針可聞的環境裏,能清晰聽見他粗沉的氣息。
聞晏清已經許久沒做夢了。
或許說,很久沒再夢見那個麵容模糊的女孩。
他不知道這女孩的名字,長相,甚至是來自何處,隻那一口清軟嬌糯的嗓音,聽之難忘。
第一次夢見,女孩著一身霧紫色西洋禮裙,漂亮的裙擺鋪展在地板間,沾了不少灰塵。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跪在他腿邊哭的好不可憐。
她求他幫幫她,他問幫什麼?女孩不回答,隻是哭。
他被吵的心煩意亂,竟忘了自己的潔癖,徑直伸手捏住了那同樣沾著塵土的下巴。
他說,他不缺錢,也有足夠的權,幫她可以,但他要她的人。
女孩也不知同意沒同意。
隻是下一次再夢見,他懷裏兀自多了具柔軟溫暖的身體。
她乖順地趴在他胸口,猶猶豫豫似在摸索著什麼。
他像個局外人一般欣賞著女孩的手足無措,心底正猜想她要做什麼時,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