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和周梓涵的交手並不激烈,戰鬥的觀賞性甚至比不上之前的論劍大會。
他們就像兩個普通的江湖劍客,隻是平靜地出劍與回劍。
沒有劍意橫空,亦沒有劍鳴震天。
觀戰的眾弟子麵麵相覷。
“梓涵師姐......的確突破了會心對吧?”
“拜劍對象是會心境,前麵對戰的無痕峰師兄們也是會心境,此事應該不假。”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可能......梓涵師姐想先看看風起師兄對於劍法的領悟?”
風起被策為劍子的時候,哪怕是混元境弟子也甚少稱他為師兄,進入會心境以後,境遇立變。
除牟林翰以外,遇到的所有弟子竟都以師兄稱之,哪怕是像李若愚這等席位弟子亦然。
隻能說,雪雲宗終究還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缺乏對應的實力,再高的地位都不過隻是個笑話。
像牟林翰那樣的赤子之心,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
風起並不知道台下的師兄弟如何看待這場論劍,但他確實沒有考較對方劍法如何的意思。
千仞峰劍子的劍法如何自有長老和峰主把關,輪不到他來操心。
他隻是在回應周梓涵的劍而已。
劍劍爭鋒。
劍劍交融。
風起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書。
兩名劍術高超的江湖劍客對劍,是能夠從對方的劍法中看出很多東西的。
比如人品。
比如性格。
比如經曆。
風起恍然間竟覺得對手竟變成
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滿頭大漢,眼神堅毅。
他不知道周梓涵是怎麼看他的。
但他很滿意。
很滿意這場拜劍。
很滿意這個對手。
又一記簡單的劍招過後,周梓涵撤劍後退,秀眉輕蹙,“為何你的劍招如此隨意?”
風起微怔,“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周梓涵比劃著手中的劍,“比如第十四劍和十五劍,踏雪尋梅本為孤高之劍,如何能接六龍回日的暴烈?”
風起說道:“霸王槍十八式,式式不同,也沒見用出什麼毛病。”
他也比劃了兩劍,然後認真說道:“飛燕逐月講究的是靈動,但最後一式依然可以死板的風雷一劍接之,其他的又有何不可?”
周梓涵搖了搖頭,“元氣運行的軌跡不一,這般出劍並非長久之道。”
風起並不認同這個觀點,“劍乃靈動之兵,過於刻板不是好事。”
周梓涵沉默了會兒,斟酌著開口說道:“我很珍惜你這個對手,但我輩中人行劍與普通江湖劍客不同,元力流動自有定論,也許你能改一次劍,兩次劍,但你不可能一直這麼改下去。”
原來是這個意思。
感受到周梓涵話語裏的關心,風起笑了笑,“萬變不離其宗,前人創劍也並非隻想讓其變成刻板的教條,最終呈現出來的結果還是要根據後人對劍法的理解與戰鬥的具體情況來看,我對其進行更改,並不是說前人的劍不好,隻是比起刻板的教條,
我更相信我對戰局的判斷。”
“荒謬!”
“雪雲劍法曆數百年的磨練,一招一式自有其深意,你出生不過區區十六年,練劍時間則要更短,又豈能看盡先賢用意?”
“真是大言不慚!照你這個說法,你難道比曆代先輩更強不成?他們都捉摸不透的東西,你就能想明白?”